《桃花酒》第一章至第六章

第一章  林夏的桃花酒

       桃林深处,落满桃花瓣的地上零乱躺着几个翻倒的酒坛子,一棵歪脖子树上垂下的衣衫,上面正躺着醉酒的林夏。大概睡得不是很舒服,林夏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下睡姿,桃树跟着晃了几下,晃得桃花瓣纷纷扬扬下了一场,洒在犹自酣睡的人身上,发上也挂了几瓣粉红摇摇欲坠…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卖酒节,夏至这一天,天气很好,干净的天空,艳阳早早就挂在了云层上,透过桃树的缝隙暖暖的照在林夏身上。林夏再翻了个身,晃得桃树又下了一阵桃花雨。

      桃林自然是林夏的。林夏在整个汴州人眼里是个带点神秘又奇怪的卖酒人,只卖一种酒——桃花酒。每年夏至开售,只卖三天。这三天,林夏不仅会宿在桃林,还会出现在桃花居的酒坊亲自卖酒,其他时间,一概不知所踪,就是桃花居也闭门谢客!

       汴洲最好的酒当属桃花酒,而这桃花酒还得是林夏亲酿的桃花酒。

       他酿的桃花酒,入口甘甜清冽,带点淡淡的桃花香味,很招汴州的文人雅客,仕农商贾家的女儿和贵族小姐的喜爱,就连过往的各路人士,小贩村民都慕名前来,企盼能买到林夏的一坛桃花酿。

      汴州人都知道,夏至这天,不仅卖酒,还开一百坛桃花酒款待来客并提供来人免费茶水,相传桃花居的桃花茶也是一绝,清香扑鼻,口感清新,卖相很好。

       林夏曾说:“林某不才,愿以此酒结交天下好友,夏至这天桃花居永远提供免费茶水和桃花酒。”

      “来者都是客,在这一天来到我桃花居的人,不论商贾、平民、大人、小孩,都一律视为贵客光临,同等款待。”

       一时间,汴州的夏至,成了桃花酒的夏至,热闹非凡!不喝酒的喝桃花茶也是很好的,不买酒的买桃花茶也是有很多的。

       桃花居,在离闹市不远的东头,后山就是一大片桃花林,景色怡人,文人赏花论诗,平民看热闹,商贾富商在此聚会交易,也可以拿自己的东西出来卖,林夏提供卖场,所以几乎在夏至的这一天,已经固定成为了汴州的一个节日,大家不约而同,都选在这一天,来到桃花居,过节。

      应运而生的,在桃花居的旁边,各类的酒楼和小铺,在几年里,都纷纷的建立起来,从此后,东头街尾,以桃花居为中心,桃林附近,成了汴州的催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场地。

      林夏的桃花酒坊,在汴州的确是独设一家,今年又到了桃花酒开封的时间。

夏至这一天,桃花居的酒坊一大早就挤满了前来购买酒的人,来往的人,不仅是买酒的商家,还有凑热闹、逛桃林,或是企图蹭喝桃花酒的人群。

       还有些头脑灵活的小商贩,挤不进卖场,在路旁支了个小滩,卖起了小吃和玩意。一股浓浓的过节气氛扑面而来。

      小四一大早就赶来了桃林,帮忙林福把会场布置完,这下忙完,拿了糕点和茶水,躲在一棵桃树上,边吃,边张望。

       十二岁大的孩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眼睛扑闪闪的像蔵着星星,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犹其可爱。

       快晌午,已经有很多人聚集过来,小孩,大人,有撑伞的商家小姐姐,散在桃树下,或聚在凉亭里喝茶聊天。穿梭在其间的桃花居的仆人,忙着布置卖场,招呼来往客人。林福交待完小童和工人,不停的张望桃林深处,心里盼着林夏快点出现,因为时间快到了,昨晚等到后半夜,看到准时出现在桃花居完好的林夏,才松了一口长气。

       林公子,有个坏习惯,不到最后一刻,他就是不出现,而且经常神出鬼没,出人意料。所以林福,在他的磨练下,耐心是越来越好。

       身后,一大群商家老板,已经在看酒,品酒,正等着新酒开封,估价买酒呢。

       场面确实有点大,人声鼎沸,但都自觉的守礼谦让,坐着品茶,喝酒,耐心等待林夏出现,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好,酒应该也会更好。

       有个别老顾客,耐心少点的,眼见着快正午了,便开始吵吵着:“林公子呢?林总管,时辰快到了,你快催一下,我们还等着今年的开酒仪,好估酒价。”

      林福忙笑着说道:“贾老板,各位老板稍等,公子很快就会到。”边上着细金滚边衣衫的男子接口道:“老贾,你就耐心等一下吧,林公子,出酒了,你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啊。”附近人听了,有人轻声笑了几下,还附和着说:“对啊!能不能买到还难说,僧多粥少,价高者得哦。”

       贾七,听了也不恼,伸手端茶饮就,才开口道:“诸位也别说我,能买到前五百坛的,也就那几位,但,我们要求也不多,就第三批的百来坛,就满足了,再不济,拿赠品也不差吧,来凑个热闹也是可以吧。呵呵!”说完,对着和他有着相同目的的几位商老板,眨了眨眼以获取认可。

       场中不少人,听到贾七话语的意思后,颇为认同的点头附和,“嗯,我们,就图个热闹看,高兴!”

       说归说,他们都还规规矩矩的坐着,品酒,喝茶,都明白,想买酒,规矩还是要守的。而且,都是做生意的,坏了名声可不好。所以,虽然暗中都较劲比拼,表面都是一流的情商高手。

      在前廊,四周,两旁各一排都摆好试喝的酒坛和碗,还有招呼来客的侍从,空气里酒香浓郁,桃花映衬,人人脸上都沾了几分桃色,看起来都有了几分醉意。

       小四,自顾自的坐在桃树上晃着脚,时不时也望向林木深处,同样盼望着他的林大哥早点出现,好给他看看他这一年的进步。对卖场里大厅里的商家老板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

第二章  救过林夏

  正当各个商家热烈讨论的时候,从山上传来几声浑厚的钟声,“当、当、当……”三声过后,就着这声来自桃花山上的钟声,伴随着一阵桃花雨,林夏飞身而下,手上托着一壶已拍开封口的酒,站在由大大小小的酒壶重叠垒起的酒场上,浓郁的酒香,让在场的人都精神为之一振,整个卖场安静了下来。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林夏的朗声说道。随后,看向身边的林福,示意可以开始了。

  林福刚扬手,欲唤来小童,“林大哥……”小四托着一个红布包裹的的一坛酒,从场外飞身而入。落在林夏的身前,双手高举:“开封酒到,请开封。”

  林福看清是小四代替了送酒的小厮,无奈的看了林夏一眼,这孩子,太着急了吧。林夏挥了下手,一手接过小四的酒坛,另一只手把已开封的酒递给小四,转而对着场中等待已久的商家和大众,“谢谢各位的光临,今日酒水按例,免费品尝,买卖随缘。”手拿起红布扔在一边,然后拍下,拍开酒坛的封泥,对一众小童高声道:“这是今年新酒,小四,给诸位倒酒。”

  小四忙应声:“来了。”接着朝等候多时的捧酒小童长声道:“桃花居夏至开酒……”。

  小童闻言,依序手捧酒坛,放在卖场中各个商家面前,林福才长喝一声:“开封……”

  众人跟着齐喊,“开封!”各自手起,封泥拍开,顿时酒香四溢,桃香芬芳……满院子的人,被酒香吸引,闻之,不喝已有三分醉意,身心舒畅:“哗,好香……”很多人,在闻到酒香时,不禁发出感叹!

  “醉卧桃林三百日,花瓣桃香满自溢,

  晨露桃林成仙液,桃花酒中宴凡客。”

  “ 好,再来一首。”外面热闹的叫好声传了进来,“华玉公子,该你了。”酒过三巡后,外场中已经有文人在行酒令。

  林夏看起来一点宿醉的样子都没有,清俊出尘的样子更不带一点商人的市侩气。简洁的衣衫,只在腰间束了根淡灰得有点特别的腰带,腰带一点布料的皱折都没有平整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带子就随便系在了腰上。腰扣上的穗子倒是给素色的衣服增了几分颜色。

  此刻,他身边围满了商家老板。林福和小四跟在后面帮忙,手拿本子,一边走一边记录。

  长相福气的杨天延往前挤了两步,拉住林福的袖子:“林管家……”林福见状,忙伸手扶了一下杨天延,侧身拉到眼前来:“杨老板,你小心,别挤着你,你坐着等就可以了,公子,忙过这一里就会去找你了。”

  “没事,我看你家公子等下会更忙,我跟他说两句就行,等下我还得赶回新酒楼呢。”杨天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为人太挤,天气太热的原因,他的脸上被热得汗如雨下。

  林夏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忙回头打招呼:“杨大哥,你来了……”

  “嗯,林公子,来,让我看看,哎,半年没见了,又长高了,怎么又瘦了呢。”杨天延向前两步,有点心疼的看着面前清瘦挺拔的林夏。

  “杨大哥,听说你新酒楼要开张了,恭喜啊!”林夏让杨天延坐下后,忙向他道喜。

  众人一听,忙不迭的同声向他贺喜!

  “诸位老板,到时请一定赏脸去新酒楼同喝桃花酒哦!”杨天延一一,向各位在座的商家发出邀请。

  “好说,好说。杨老板放心哈,我们一定会去,不醉不归。”几位跟他交情不错的汴州城酒店老板,纷纷起哄。

  杨天延乐得跟他们几个打着哈哈,:“回头我们再聊,今天我是来买酒的。”转身拉着林夏:

  “林夏,今年我新店扩张,想多进几百坛桃花酒,你那里还有吗?价格多少都行。” 今年他的凤仙酒楼扩大开业,所以想多进五百坛。

  “我亲酿的还有一百坛,就是备着给你当贺礼的呢,时间太伧促,只能备这么多,不过,我已经跟林叔交待过了,以后除了每年送给你,我亲酿的一百坛酒外,对外销售的桃花酒和桃花茶,额外免费提供半年,不论多少,直接从桃花居拿给凤仙酒楼销售,分文不取,你看,怎样?

  杨天延听完,忙站起来,边摆手边说道:“林夏,使不得,你可不要再送了,你每年送我一百坛亲酿的桃花酒,已经让我够汗颜的了,这个我可不能再收,你还是让我自己买,我卖得也踏实。新酒楼开张,你能来看一下热闹,我和我家人更是欢喜,怎么还会让你送大礼了呢!”说完,还擦了擦额上的汗。满脸的不自在。

  他本意是准备多进五百坛桃花洒,并表示不论多少价钱都可以,但现在林夏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平白占了大便宜一样,怎么可以呢?所以不管林夏再怎么说,都不肯收下这份厚礼。

  “杨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这点心意,跟你救过我相比,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没有你当年的用心照料,冒险相救,就不会有今天站在这里卖桃花酒的林夏了。”林夏诚恳的说道。

  “杨老板,你就收下吧,也好遂了林公子的心意……”,“对啊,收下吧,……”

  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劝杨天延收下林夏的贺礼。

  报恩?有些不明的吃瓜群众,听到这么一说,都好奇林夏和杨天延的关系了,报恩又是怎么回事呢?

  嗯,说起来,救林夏这件事在他们汴州酒楼圈子里真的不算什么秘密,早在十年前,林夏新开桃花居,开始卖酒,首推桃花酒时,就选在杨天延的凤仙酒楼里开始卖,渐渐的,从酒越卖越多开始,整个汴州城的酒楼才知道了杨天延曾经在凤仙酒楼刚开张的那年,冒险救过林夏一命。随后,林夏才在汴州城以卖酒为生,一卖就是十年……

  “原来林公子是逃命来到汴州的啊。”有人听到知情者的解说后,恍然大悟。

  “说说,到底是怎么救的啊?这杨老板十几年前,不是才刚从乡下搬到城里开酒楼吗?”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十几年前,杨老板那个小酒楼,在整个汴州城,只是一个小酒馆吗?”

  人群里有人提出疑问,看向坐在桌边的一个边啃着瓜子,边喝着清香桃花酒的小老头继续往下说。

第三章    重伤

  十几年前,汴州城凤仙酒楼。

  红光满面,带着微醉的杨天延,摇晃着脑袋,往后院走去。今天酒楼开张,忙活了一天,准备收拾下去休息,刚走到拐角处,脖子一凉:

  “别动!敢喊就要了你的命,扶我进去……”一道略带稚气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贴着脖子的冰冷刀片,瞬间,让杨天延酒醒了一大半。

  “少,少侠,有,有事好,好好,说……”杨天延哆嗦着咬字不清……

  “张嘴。”少年冷静简洁。

  “为什……?”感觉脖子上的冷铁又贴近了几分,忙张大了嘴,刚张开,一颗药丸拍入他口中,带着血腥味,顺喉而下。

  干呕两下吞下,瞪大了眼睛,动都不敢动,身体不停的开始抖索。

  “少,少侠,我今天开张的钱全给你……我,我……”

  “闭嘴。”还不等他说完,抓着他的脖领的手又紧了几分。

  杨天延马上禁声,酒已全部醒了。心想,今天日子是不是选错了云云。

  “听好,刚才你吃下的是断肠草,把我藏起来两天,两天过后,给你解药,明白了吗?……”压在杨天延脖子上的力道又大了些许。

  杨天延看到抓着自己不放的血手和顶着自己咽喉的淡灰泛寒的刀尖,吓得浑身直抖,猛点头:“是,全,全,听,听听听,你,你……的,的,的,的……”,牙一直抖动,快咬到舌尖导致口齿不清。

  少年放松了力道,低声道:“带路吧,去你房间。”

  “嗯,这边走!”伸手推门,带着身后的少年进了右边他的房间。

  刚进入房间,林夏就从杨天延身后“扑通,倒在地……”

  杨老板那见过这样的,刚才还是鱼在砧板,现下,好像有点反转过来了。

  然而,开心不过一秒,就想到刚被喂下的药丸。脸就揪在了一起。

  看这少年的样子不是被追杀就是被头大卷入江湖争斗,看样子好像快死了……。一边揣测着一边哆嗦着扶起林夏,踉踉跄跄的进了暗房房间,当时建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心血来潮,就想在房间里再弄个暗房,整个小私房金库,没想到,还没有私房钱放进去,就开始藏人。

  此刻正是凤仙酒楼准备打烊的时候,伙计都在前厅忙活,后院几乎没什么人,更不会注意到这边老板这里的情况。

  正在想要怎么办时,小二一路小跑到他房门前紧急的叫:“老板,前面有好几个很凶的社会人,要查店……。”

  “什么?什么社会人要查店?”杨天延长,苦着一张脸,叹气,今天日子肯定不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时候人生就像这样,平白无辜,祸从天降,一件接着一件的……

  “那去看看吧。”毕竟,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他这个小酒馆,那么小一个,也打烊了,社会人,真惹不起。说完,换了件衣服,就想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像想起什么,停了一下,对

  小二说:“你先去……”

  咣当,后院的门飞了出去,倒在后院的石榴树下,树被撞得抖了三抖,砸出一道深深坑痕,还好没断。

  “大虾,这是我们老板休息的后院,你们要找什么啊?”

  “看清楚,有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一个满脸横肉的的大汉,手抓着另一个小二,拖到院子当中,另两个抱手横胸,一个拿鞭子,一个空手,竟然是一个白白净净小小个的女子。

  “老板,救我……”小二向杨天延求救。

  本来已经吓得不轻的杨天延,一看那个画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忍住叫出声。这,这不

  是刚刚那位晕倒在他房里的少年么?难道那么快,这少年的仇家就找上门了?这万一,发现少年在他房中……

  想到这里,强作镇定向前。

  “三位大侠,有,话好好说,小店已经打烊了,客人早就散了,路远天凉,几位一路辛苦劳顿,肯定饿了……”

  “少费话,看见这个少年没有,受了重伤,快死了。”大横肉脸大喝一声,吓得众人一个哆索,纷纷摇头:“没有,没有见过……”

  “你,看仔细。”画像停留在杨天延面前,一张放大的大横肉脸逼近眼前。

  “你在后院,没发现有什么不明来历的人经过?”低沉厚重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看清这个人拿画像的手,血迹未干。

  杨天延,汗,一直往下淌。手更是微微的抖。

  “没,没有,我也才刚进后院。”吞了口口水,“我这小院要藏一个重伤的人,肯定藏不了。这墙,这么高,还是个,受,受重伤的孩子,怎么能,能跳进,后院呢,呢,啊?”

  “对,我们老板刚进后院,几位就来了。这小院只有一棵树,藏不了人,院墙还高。我都爬不上去……”一个大胆的小二,接着说道。

  那三个人四周看了一眼,拿鞭子的走过去在那一排的房前停下,下一秒,手起鞭落,“啪,啪”几下,两个房间的大门被打破倒下,房内堆放的物料一目了然,堆得紧紧实实的柴木,酒坛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侠,这是小店存物品的房间,根本藏不下人,今天刚进的新酒,几位可以随意。”……

  “你们住那?”那个白白净净的女生细声细气的问道。

  “这,这边。”话声刚落,又是两道门被拆了,现出房内摆放零乱的桌椅,和一上些杂物,堆放在地上。

  有一间,并排放着几张简单的床铺,是小二的临时住房。

  接着,杨天延的房间也被打开了,看到一张床,一张桌,墙上新贴的墙纸,被抽了几鞭,露出墙里的实砖块。

  “这么一个小酒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走吧!”细声细气的女声,说得好像快断气一样。

  话声刚落,几人瞬间就在他们眼前,飞身消失在夜空里!

第四章      痊愈

       “老板,老板……”。小二回过神来看到还怔怔呆立在院子当中的杨天延,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见没反应,赶紧大喊了两声

  被小二这么大一声叫唤,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的杨天延看着眼前的小二,再看了眼院子边高高的院墙,问道:“他们就那样子飞走了?”

  “走了!老板,这些我们来收拾,你先去休息吧。”店小二,体贴的说道。心想:诶!老板吓坏了吧!

  杨天延点了点头算回应,但还是站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是还没回过神。

  小二摇了摇头,叫上其他人,赶紧去收拾,一个晚上就已经很累了,再被这么一闹,都快天亮了。就不再理会老板,转身忙去了。

  杨天延转身看了眼被砸坏的门,走到房内坐了下来,才坐下,猛的又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心想:这少年身份不明,一身是伤,快死的样子。救他才能救自己。现在找大夫救命要紧,越少人知道越好。想完冲阿福挥了挥手:“阿福,过来……”。叫阿福的小二赶紧跑了过来:“老板,什么事?”

  杨天延把阿福拉到房内,附耳低语几句后,不理会他的惊讶和疑惑:“阿福,你现在去请杜大夫,一定是杜老大夫来,别惊动了别人,请到后院我这里来”,“快去,就说我不舒服,非杜老大夫不可……”。阿福听完,回了句:“放心!”麻溜的转身跑出了凤仙楼。

  凤仙楼后院,杨天延陪着已经吃了一个早上的林夏和杜老大夫,这一个汴州名医,一个不知来路的清俊少年,竟然相谈甚欢。看样子林夏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脸色红润,比三个月前还肉了点,也高了点;

  照顾了林夏这半大孩子三个月,杨天延有点心疼这个孩子了,刚开始看到杜老大夫剪开林夏的衣服时,那一个个伤口,鲜血淋淋,纵横交错,常人怕是早没命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武功高到神鬼莫测的地步,竟不知何故受那么重的伤,伤他的人也太狠了,这还是个孩子啊;

  林夏眉目清秀,言谈举止不像一般江湖中人,而且能和杜老大夫这样的老学究相谈甚欢的人,少之又少,两个脾气都有点怪……。不过,一般有点能耐的人都有点怪脾气,而且有几个江湖人不是怪的?还会动不动要人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解药?杨天延心里暗暗想到,有点愁,但是看林夏眉目俊朗,眼神坚定,并不昏浑,肯定不是个坏孩子。

  杨天延私下早叫杜老大夫把过脉,杜老看过后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不用担心,等治好林夏,会帮他跟小娃娃讨要解药的,目前先用一些药控制毒性漫延”,年过半百的杜大夫,杜老大夫在整个汴州还是很有威望的。以前曾呆过太医馆,医术极负盛名,后因年老告老还乡,现在执掌太医馆还是杜大夫的学生曾阮仕,有小华陀之称。

  杨天延一心只盼着林夏伤好了,然后能给他解药,在照顾林夏上是极周到细心了,叫了阿福和另一个亲近小二,一起在后院照顾,并对外不言语,就怕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年被仇家知道了寻了来,祸及自己,连自己都没救了。

  在救下林夏的这段时间,汴州奇怪的出现了好多陌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江湖剑客;有的长相粗犷,看衣着像是北方蛮族之人;

  有些穿着华丽,气宇不凡,不是贵客,就是有钱人;还有好几个女孩子拥着其中一个白纱覆面的女孩,因为太好看了,各种所以杨天延记得很清楚,都说邕城的姑娘,美艳不可方物,但在杨天延和当时各人的眼神看来,这几个女孩子恐也是天下少有了,犹其白纱覆面的女孩,眉如远山,眼含秋水,眼波流转处,已是让人心神迷惑,如果摘下面纱,恐是人间绝色了。杨天如是作想。

  果然,这些突然涌现在汴州城的各类人马,真的都是冲着林夏来的,也凑巧,林夏在进入杨天延的后院时,不知道怎么做到悄然无息的,并没有人发现,也没有落下什么痕迹,杨天延救下林夏的时候也是天黑快速,知道的人只有杜大夫,和阿福,阿宝,都是可靠可信任人,来了好几拔人都没能问出什么线索。

  来汴州查探的人都收到了可靠消息,说滚落山涯的那个孩子身中巨毒,受伤极重,在山涯下只找到了血衣和一具面目全非的,狼啃得模糊的尸体,分辨不出,从散落的随身物件找到了皖南王府的玉牌,带了回去作为信物。

  汴州城虽说是离城外山涯不是很远,但一个重伤流血的人,自己能走不走得到汴州城还另说,一路走来不可能没人看见,也不可能沿路没有一星半点的痕迹。这也是杨天延百思不得其解的所在,后来还特地问了林夏,林夏只是笑而不答,当时杨天延只能作罢。

  只听林夏对杨天延说:“你能救我一命,自是个心有善意的人,以后有事当舍命相报。”杨天延一听圆润的脸上乐开了花,手忙乱的挥了挥:“小公子,给我解毒就行了,你一个小小年纪的,这一身的伤看着怪心疼的,以后多照顾我这个小店就可以了,哈哈哈!”

第五章        命案

  林夏被不知缘由的仇敌追杀到汴州城…九死一生之间,谁也想不到,误打误撞被一家新开张的普通饭店老板杨天延给救了!

  1.密室命案

  就在林夏夏至桃花酒大卖的同时,与之相邻的邕城却发生了一起命案。

  邕城名捕萧默对着案发现场陷入了沉思!桌上一瓶已开封的桃花酒,两个杯子,吃剩的几样菜:一盘烧鸡,一条蒸泸鱼,一碟花生米…啧啧啧,吃的倒是不错,死的是当朝宰相的侄子孙万代,死在了菀香楼里。死状:七窍流血而亡。很明显中毒!

  萧默看着桌上的桃花洒,若有所思。同一坛酒,同一个房间,同一桌菜,两个人同时喝,一个安然无恙,毫发未伤,一个七窍流血,一命归西。

  萧默询问醒过来后一直不断哭泣的海棠:“除了桌上的饭菜,还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靠着楼妈妈的海棠哽咽摇头“没有,没有…才吃两口,才倒的酒,他就,就突然流血倒下了……”据菀香楼的嬷嬷和姑娘交待,孙万代已经在菀香楼住了五天了,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让海棠陪着,吃喝都用银针试过,一直没事,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突然间,就这样了。

  看起来这个孙万代好像知道有人要杀他,吃喝一直用银针在试,还是他以前就有这个习惯?又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连五天不出门,躲在青楼,可是为什么要躲在青楼?还是在等什么人,才选了这里?身边连个贴身的人都不带?种种疑问,令萧默颇为费解。

  2.血染流沙河

  雾蒙蒙的辽阔河面上,看不到边!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赶着想出船捕鱼的渔民,收拾着船上的捕鱼的工具,小渔也勤快的跟着阿爹忙碌着:“阿爹,雾太大了,现在能出船了吗?”

  “等阳光一出,我们再出去,不急这一时”小渔的父亲黝黑的脸上挂着微笑;今天第一次带小渔出海,小渔父亲有点担心,天气也不算差,没大风,这么大雾,估计今天太阳会很好。

  小渔水性极好,在海边的人没有不会水的,但小渔却是小伙伴里水性最好的一个,对于这点,小渔父亲还是很欣慰的!“对,小渔,我们刚来,不急在这一时,咱这叫做磨刀不误砍柴时”。

  听到父女两的对话,阿虎一边忙着整理手中的渔网,一边对小渔说道…正在小渔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前面雾重沉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边和谐的气氛,穿透厚重的雾霾,惊得海面的鸟扑腾腾的冲向天空,鸟鸣大噪,一时响彻云霄!

  被叫声吸引过去的众人看向刚走没多远没在雾霾里,只剩半个模糊船尾的前面船只,因水面雾蒙蒙的,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距离有点远,肉眼看不大清,大家都停了下来,相互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有人开始冲前面的船喊了,“水生,是你吗?出什么事了?”海面当下是出奇的安静,“听到应一声啊,水生”没听到回应的众人都有点心慌,但又担心前面船的人到底有没有出事了,“快,去看看…”众人开始摇船,

  小渔他们也赶紧朝着出声的地方靠近!前面忽然有人惊慌的叫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海边“快看,那是什么?啊……那是……血,断,断手……”

  雾正逐渐散开,众人都顺着方向看着江面上飘浮着的断手残肢,一只,三只,…不,随着雾气散开的范围,越来越多残肢断手,随波飘流,水面已泛红,“呕…”有人开始吐了起来,小渔紧紧抓紧阿爹的胳膊,不敢看…小虎被他爹紧紧抓住手,…海殴再次惊起尖叫盘旋在众人上空,迟迟不肯落下!

  血染长沙河,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经林县!县衙派出林建前往长沙河一带沿江调查,并询问沿河渔民!

  一下子,经林县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各种传闻坊间不断…有说是江湖争斗,有说寻仇,有说…

  林建望着打捞上来的残手断臂,头皮一阵阵发麻,有受不了的都跑一边边呕边哭…只有林老伯,蹲在一边抽着烟斗,一口一口的吐着烟......

  林健按着突突的太阳穴,走到林老旁边也蹲了下来,现在天空灰鸦鸦的,气压抑闷裹着海腥风,带着血腥味,还有呕吐的食物…场景…惨不忍睹!

  扔掉手中杂草,林建冲着远处正吐得一塌糊涂的捕快喊道:“阿徳,”吐得晕乎乎的捕快含糊却赶紧的回应了一声“到…”“你带几个兄弟沿江询问,看尸体源头从那里来;”“善仁,带两队人,查找沿江附近村镇,有没有被灭口的村庄!”“方言做好笔录,其他所有人,配合林老,协助拼凑尸体!”

  阿德和善仁赶紧领命而去,这里气味实在受不了了,都赶紧的牵了马领命而去。

第六章    不配套的断手断脚

  拼凑尸体不是什么轻松的活,特别是面对这种如小山的一样尸山,简直让人恐怖得如同坠入阿鼻地狱。

  每一个人进到尸棚,看到的第一眼,反应无不是掩口鼻往外冲,把胃吐得再也吐不出东西来,反复几次,才能正常工作。

  好在,经林县的捕快效率都还算快。出钱请本地胆大的村民花了两个时辰就地搭好了五个大棚,用以拼凑和摆放尸体用。另一边空地另搭了一个临时的休息场地和一个厨房,一个下午,各种必需品和人都已准备完毕。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忙的忙活开来。

  请了寺庙方仗,伴随念诵了经文,以作超渡。

  人声鼎沸,让本来还弥漫着血腥和悲惨气氛场地,平添了好几分人气。

  入夜时分,看热闹的村民都散去了,只有一部分应征的村民继续协助林老做拼凑工作。

  请来的诵经师,已经开始做超渡。围起来的场地,架起几个大的火盆,火光烈焰直冲天际,浓烟中的空中,有几道淡如烟的身影掠过,底下的人,无一人发觉,只觉得在这样的场景,注视这火光久了,竟恍如置身地狱。

  林老验完并记录最后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最后一只手的检验记录后,对身后的小徒交待两句,转身出了验尸棚,往林健的工作棚走去。

  小棚内林健翻看着厚厚的档案记录本,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距离发现尸体到现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尸体拼凑也差不多完成,各路出去调查的报告也已差不多看完。

  除了找到了投放尸体的地方,其他一无所获。拼好的尸体,已经布告出示,附近村民和来往人群以及家里有人员失踪的都来辨认。认识的,见过的都在辨认后进行登记。

  “林老,辛苦你了!”看到掀开布帘走进来的林老,短短几个朋,林老又苍老了几分,这真的是令人头痛的工作,幸亏是林老在,不然,他的工作会更加难以进行下去。

  林老摆了摆手,费话也不多说:“都一样,你先看看这份吧,最后一份了。”

  “最后一份有什么新现吗?”接过他的检验报告,翻开看了两页,皱眉问道:“三只手,一只脚?”什么深仇大恨,不仅杀人满门,还碎尸不全,做得如此狠绝令人发指……

  林健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了。他啪的一声合上卷宗,“林老,这个已经上报朝廷,不日就会有官兵介入!”

  “你不打算管了?”林老擦擦疲惫的双眼?

  “管不了啊,这里面有可能牵涉到上而把人……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林健叹了一口气,同样是疲惫不堪!

  这里多出的三只手,一只断肢。经过林老验完,证实不是同一个人,其中有一只是女人,一只是小孩的,另一只是一个老人的手。一只断肢看出来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残肢。

  在不久后,朝廷派来上林将军接手,拿走所有的案宗,线索。但是由于这件案情太过扑朔迷离,很多头绪无从查起,于是成了一件悬案暂时按下。

  林健也被禁止再过问此事,也禁令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但是,林健对这个案件,一直收存有疑,便时时,有意无意多多留意了一点,没想到,偶然的在另一件案子里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线索。

  根据这一条线索他带着小曾一起来到了汴州城,刚好就在夏至这天,出现在林夏卖桃花酒的桃花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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