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0日

我失去了童年的一切

我再也不能

用一声呼喊来忘却过去。


我已把童年

安葬在黑夜的深渊

如今,无形的利剑

把我跟一切隔绝。


我记得对你的爱使我欣悦

而此刻我迷失在

冥冥的长夜。


失望日甚一日

生命于我不过是

梗在喉管的

一块欲呐喊的岩石。


早课抄了吕同六翻译的意大利詩人朱塞培·翁加雷蒂的詩歌《我失去了一切》。對过往日子的追憶,有時並不能增添絲毫的快意,反而會带來無意的失意和無奈。我常常會把过往的或許並不存在的“陽光燦爛的日子”臆想成曾經的發生,並在這種種自欺欺人的回憶裏,凌亂而苟且地生活。“我记得对你的爱使我欣悦,而此刻我迷失在,冥冥的长夜”。春日的清晨,望着窗外街路旁随着晨風輕摆的柳樹的枝條,怎能不讓我對這樣一首不期而遇的小詩心懷戚戚呢?

今天是二十四節氣的谷雨節氣,是春季的最後一個節氣,也是唯一将物候、時令與稼穑農事緊密對應的一個節氣。“清明斷雪,谷雨斷霜”,穀雨節氣的到來意味着寒潮天气基本结束,無論是中原還是塞北都將進入桃紅柳緑、潤雨和風,一年當中蕴育着希望最美好也最充满着詩意的季節。

中国古代将谷雨分为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呜鸠拂其羽;第三候为戴任降于桑。”是说谷雨后降雨量增多,浮萍开始生长,接着布谷鸟便开始提醒人们播种了,然后是桑树上开始见到戴胜鸟。

如果说清明時節還是春雨綿綿、絮雪纷纷的时候,那么谷雨時節则是布谷鸟急切催促的时候。古书中有“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之说,民间对此的解释是仓颉造字不要上天的奖励,只求老天让人民五谷丰登,故天雨谷粒,给人间下了一场谷子雨。这一天就叫作谷雨节。

又到了周末,天氣愈發和暖,衹是風大了些。天氣預報,今天的最高氣温零上二十九度,已是仲夏温度!像我這樣上了年紀身體狀態欠佳者,才换上相對單薄的春装,而年輕人則已穿得更清凉透薄了。楼宇陽面的花已經打苞了,而楼宇陰面的雪才剛剛融化不久,小時候就喜歡一句俗語:“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爲春。”即是物理,又是事理。

上午在一班上課時,課前,一班的孩子提到了《論語》中“不試,故藝”一章。很短,也有很意思。孩子准備得很用心,講得也挺生動的。“不試”是“不任用”的意思,“藝”在這裏應該是動詞,是“學習技能,學習技藝”的意思。整個句子的意思簡單地翻译就是:“因爲當權者不任用自己,所以才去學習技能、技藝。”我一覺得孩子們在講讀《論語》時,知道怎樣去讀、怎樣去思考,然後再怎樣把它講出來,就是最大的成功。

明天就是雙休日了,總是對雙休日有太多的期待。暫時離開一個慣熟的环境,特别是一個讓自己窒息的环境,是對性靈的一種解放。也許雙休日或者寒暑假就是給很多有這種想法的人的機會吧。上午上課時,二十班的孩子講讀《論語》時提到了“僞君子”一事儿,頗動我心。我時常戒惕自己,切不可巧僞,在我看來“巧僞”是一種很可怕的品質,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巧僞”却能大行其道,左右逢源。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那是個人的情事,不能爲了曲意逢迎而违逆自己的本心。

外面的風小了很多,但柳枝依然在輕輕摇摆,樹影凌亂,倦意漸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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