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姑娘,你还好吗?
在很多很多次梦里,我都在寻觅着你的身影,她飘忽不定,令我惊醒。
亲爱的姑娘,我一直都很想很想你。
同你相伴的六年来,你都是那么的高贵显眼,你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你的身边自然总是围着一堆男生。而我,喜欢你喜欢得很卑微很卑微,但最终依然没有固执地开出花,而是被你扬成沙。
我至今仍记得初一刚开学时有一次晚自习,轮到我坐在讲台上值班,负责管理登记说闲话的小屁孩们。教室里还算比较安静,我在认真写着作业,却被你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打扰了。
你和你后排的男生聊得正欢,你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一张喜笑颜开的明媚的脸。按理说,我该提醒你以制止这种不良行为,但在那一刻,我却没有开口叫出你名字的勇气。
你不停地说闲话,无奈,我只得在登记表上的违规栏里一笔一画地写上你的名字,然后装作沉迷于写作业,装作没有听见你在说话。
我偷偷地朝下面瞄了一眼,有几位同学朝你看了一下,你仿佛知道自己不对,收敛了一点,不再回头说话。
我感到释怀,想了想,还是拿起那张“黑名单”,将它整齐地铺在书上,然后划掉了你的名字,划了一道又一道,直至看不出这个名字是谁的。
但是,你又开始与他闲聊了,你开心得无法学习,我却焦急得写不下作业。可我,始终没有开口打破这一切的勇气。
初二有个下午,最后一节课上,你跟我说你家人不在家,等下就在学校里吃饭,还问我陪不陪你打乒乓球。
我说我先想想。
结果后面的课我都没听进去,终究答应了你。
到乒乓球场后,侥幸的是那儿还有一个球台,我赶紧跑过去占住。
你问我不去吃饭吗,我说我晚自习后回家吃;你问我难道不饿吗,我说没什么。
其实啊,我只是没钱而已。
我默默坐在球台上,看着你的倩影消失在人群里,看着周遭的同学玩得很热闹很开心。
我担心:你吃个饭得要多久啊!要是有同学来打球怎么办?我该让出这个球台吗?
果真,四个男生走过来,问我打球吗,不打的话麻烦先让一让。
当时的我真是十分尴尬,要是不让的话,人家四个人在这等着呢,真心觉得不好意思;要是让的话,我就没法和你一起打球了啊!
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所幸你回来了,你没去食堂吃饭,只是去商店买了几个面包,还分给了我一个。
我想,上天真是眷顾我啊!
“啪!”我一记杀球,没打到台面,但球飞出去好远好远。
你抱怨着、拖沓着把球捡了回来,可你打的球实在是太高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啊!
我又一次把球打得老远,你索性把球拍丢在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说不去捡球了!
我说球在你那边就该你捡,打球不捡球算什么啊?
你叫道,谁要你总是打得这么远啊,我捡球不得累死啊!
可我总不能两边的球都捡吧,那我不就成捡球工了么。
我们就这样耗着,直到别人捡到球丢了过来。
夜渐渐黑了,你说都看不清球了,我们回去吧。
我很想说我喜欢这种浪漫的感觉,但我还是说不急,还没上课呢!
上课铃响了,你欲走,我说再打一个球吧。
你应着,但我故意把这球拖得很长很长,一直没能结束。
你不耐烦了,一丢球拍就往回走。球打在台面上,打在地上,打在我心里。
我收好东西朝你跑去,我说你慢点,不要急嘛。
你反驳说,你就非得要迟到吗!
我哑口无言,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迟到会更引人注目,我只是想让全班人看见我们一起走进教室,我只是想让他们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而已。
有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有。
初三有次清晨,我破天荒地很早来到了学校,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所幸我的同桌——你也来了。
我在你身旁静静坐下,你竟主动开口与我聊天,我们越聊越起劲,一直聊啊,聊啊,一直聊到早读都结束了。
我雀跃着去吃早餐,一整天高兴得就像收到玩具礼物的小孩儿一般。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明天我一定要早点起床!
结果第二天你在早读快结束了才来,你知道这个早上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我没问你原因,心想着你可能有点别的事吧。
一个个清晨过去了,我一次次在进入教室的那一刻习惯性地朝我们的座位望去,只是你再也没有这么早来过,我们也再也没有过像那日清晨那般的热切交流。
反倒是我啊,养成了个早起的习惯,你说这是个好习惯吗?
高一有段时间,你生了一场大病,好些天不来上课。周围的同学商量着周六下了课买些礼物去看你。
我也想说我也要去啊!
但我始终保持沉默,装作沉迷于书海。
不是我没钱买礼物送你,没钱我可以借啊!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平日里朝气蓬勃的你变得如此憔悴,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该怎么安慰你。我承认,我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我怕我去了会给你增添伤痛,哪怕只是一点点。
高二时,你谈恋爱了,谈得算不上轰轰烈烈,倒也明目张胆。那男生我托人四处打听过,各方面都还算不错,比我好,比我会照顾你。
每次在学校看见你们这么暧昧,我都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只管做自己的事。
我真没事吗?我只是嫉妒罢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而已。
有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有。
高三有段时间,你成绩退步得很明显,我想可能是由于你早恋的缘故吧。为此我很担心你,我怕你考不上你理想的学校,甚至比我自己考得差还要担心。
高考后,我们偶尔在班级聚餐时见上几面,虽然你和他早分手了,我却仍不敢主动和你说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后来,你去北京上大学了,而我去了海南。从此天南地北,相隔万里,我们之间再无联系,就连在网上的一丁点儿交流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在北京过得如何,你不知道你是否适应这座帝都,我也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人照顾你。我只知道,前些天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微博照片里的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而在海南的我还穿着短袖。我想问问你近况如何,可我怕你抱怨说过得不好但我却无能为力,我又怕你说一切安好而显得我苍白的话语打扰了你的生活。
我坚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当海南留住雪花,我的眼泪溶掉细沙,我愿陪你慢慢终老,而你,肯珍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