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4年1月10日凌晨三点,姨妈冯翠兰辞世,享年八十有二。我感慨悲痛之余,作此文,以示感激吊唁之情。
姨妈作为一名教师,教书育人三十余年,可谓桃李满天下。她的教学声望,深受同事领导,学生家长认可。彼时家长、学生均为分配在姨妈班上为傲。鉴于此,姨妈愈加敬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不懈怠。我未曾上过姨妈的课,记忆最深的是每个学期末,姨妈给学生们评语,一连数日,姨妈坐在桌旁,摊上笔记本,字斟句酌地为每个孩子写好评语。然后由字写得飘逸洒脱的姨父写在成绩单。当年情景,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涕泪不止。我不知道当初那些拿着成绩单的孩子们是怎么的心情,他们是否能够感受到姨妈的用心。当初年幼的我是多么渴望有一份这样的成绩单啊!!那一张张整齐码放在桌上的成绩单,我与表妹们从不触及,我们都清楚他们在姨妈心中的地位。
因为工作原因,姨父常年在外,于是照顾四个孩子,操持家务、侍弄农活都落在姨妈肩上。后来我在镇上念中学,姨妈又承担了照顾我的责任。犹记当年,姨妈在学校上完两节早自习,从白沙镇西门奔跑至南门家中为一家人做菜煮饭,我至今都想象不出来,姨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出一桌美味的饭菜的。(以我的经历,五十分钟我只能做完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这两件事情。)有的时候,姨妈因为监督孩子们背课文,回家稍晚的时候,我们会快速吃完早饭,从南门穿过十字街一路狂奔到北门的中学,时间久了,还摸索出一道捷径。我偶有迟到,但是从未被老师斥责。这到不是因为我满头大汗,面有怯色,而是因为学校老师大多知道姨父姨妈,了解我的情况。早上是忙碌的,到了傍晚放学了,姨妈也不轻松。当人家街坊邻居坐在大堤上聊天,树荫下纳凉的时候,姨妈还在田间除草,给棉花施肥,一刻不得空闲。如此忙碌,从未有过怨言。还很珍爱每个孩子,只让我们从事力所能及之事,从不苛求我们半分。往事种种……如在昨日,每每想起,止不住泪流……
姨妈性格刚毅自强,作为家中长女,她要照顾自己兄妹。姨父作为家中长子他要照顾家中兄妹七人。双方诸事都亲历亲为,不曾麻烦任何人。姨妈至到辞世亦不曾麻烦子女一丝一毫,平静离去,上周我看望姨妈,我握住她的手,她轻轻地对我说:“我知道你是谁……”欲言又止,只是默默握着我的手,不言不语……微微叹息。我知她所想,悲从心来……至今无法释怀,无法释怀。
姨妈走时是留有遗憾有三:一、孙子尚未成家立业,二、外孙在欧洲求学无法相见,三、真爱的小女儿未能见上一面,每每念及,顿觉巾短泪长,揾不完我伤心泪。
愿姨妈一路走好,从此不再陷入人世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