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北方人,妈妈是南方人。
因为身材矮小,很多人以为我是南方人。
但是,我出生在北方,成长在北方,所以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北方人。
很多年前,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400多口人,大部分靠着土地过活。
记得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别人家过年忙,我们村过年更忙。别人家为自己忙,我们为别人忙。
因为村里的主要收入来自土地,所以如何从土地里找摸点儿是村民们的主要目标。
那个时候,响应改革开放的政策,我们村开始种韭菜。韭菜一茬一茬的长,村民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年底是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北方的春节,主要的一项就是包饺子。而韭菜就是上好的材料。于是,每个冬天的春节前,村里家家户户割韭菜。韭菜一定得在春节前卖出去,不然过完年的价格就大不如前。
我们家人少,只有爸妈两个成人劳力,孩子也能帮上点忙,但是真正劳累的还是大人。
我爸我妈怕韭菜不能及时割完,常常通宵达旦。别人一定好奇晚上怎么割韭菜。很简单,点个蜡烛呗。孩子的工作通常就变成了那个举蜡烛的人。
如果非常晚,爸爸妈妈也会让我回家睡觉。可是我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回家睡,于是妈妈就把我放在地头的麦秸堆里,盖上盖子,我就安静的睡着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的是头顶着星空,背倚着大地呢。
一定等到卖完韭菜,我们才真正进入我们自己新年的准备工作中去。
长大以后,爸爸妈妈经常给我讲起我小时候的故事。他们讲的时候,通常是我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们自己倒捧腹大笑。
因为讲过很多次,我也渐渐的记住了。那些画面伴随着父母的讲解,逐渐清晰起来,好像我又一次一次重新经历了那些事情。
第一件事,是关于我的“老实”。
妈妈说,韭菜收割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有“干尖儿”,根据字面意思就能理解,就是韭菜的尖端干了。它会呈现出一种质量不太好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爸爸妈妈不得不开始“摘干尖儿”。因为时间紧迫,既要保证韭菜看起来新鲜,又要把干尖儿去掉。所以,白天割了韭菜,捆成一捆一捆的。晚上就开始对韭菜“深加工”,把干尖儿一点一点去掉。
通常情况下,因为干尖儿小而多,所以爸爸通常会拉一根电线,安一个100瓦的灯泡,屋子里很亮,爸爸妈妈就靠着灯泡摘干尖儿。
问题来了,那我怎么办呢?他们后来琢磨出一种方法来。就是,把家里的椅子侧放,椅子中放脚的地方就立马变成了我的儿童站椅。
妈妈经常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很特别的,一动不动。他们工作多久,我就安安静静的多久。妈妈说,这孩子,我还以为傻呢。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晚上趁我睡着了,去割韭菜。结果我中途醒来。看到家里没人儿,顿时害怕起来。然后,会出现了惊悚的一幕:我爬起来,趴在窗户上,边哭边喊:救命啊,救命啊.....邻居被惊醒了,出来主动是我在哭喊。
因为,当时我们值得还是老房子,门也不像现在的门那么严。邻居爸门推一下,门就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那时候,我一定也瘦,邻居就把我揪出来了。放到她孩子们的房间,我这才安稳睡去。
妈妈老笑话我,因为我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