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飞‖小城·月光·人群
——《小城之恋》(之三)
最爱——小城的月光,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就像白云飘呀飘……
一轮圆月明晃晃地照着,熠熠的清辉倾泻,我在月光下行走,街上很静,沿途的街灯链般连接,意欲在远方交叉在一起。走过一盏又一盏,像是没有尽头。时不时地仰望一下月亮清丽的面容,每次都发现她在望着我,她在我面前明晃晃地照着,我走她也走,并同我一起穿街过巷,原来,她在为我照亮回家的路并领我回家。
巷子里,秋虫隐在暗里鸣叫,狗吠远处声声,光与影如此分明,明朗了我的心境,回家的路才不觉得那么远那么长。进屋之前总要再看一眼月亮,彼此默默无语,于是,我的心里一轮月亮一片月光。
只有此时,也只有此时,我的身心才能从纷杂的人群中分离出来,如同从白天走进这宁静的月夜,在这宁静的月夜深处,也只有在这宁静的月夜深处,在这月作照耀的舞台,月如阳光一样清澈地罩着我,身心的花瓣孤独地一点一点一瓣一瓣地绽开……
只有自己知道,我的月光不只是在有着月亮的夜晚,比如青天白日下我宁静的小屋里,比如漆黑的夜晚我心如止水的时候,比如我写作的时刻,比如…… 只有自己知道,我的情感与月亮心息相连脉脉相通,月亮,只不过是我的借喻,借喻那个生活在小城茫茫人群在孤独、无助、伤感的女子。
茶后的清醒让我想起曾在这小城的往昔,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却抑不住的隐痛涌上心头,连石头也浮了下来……是的,我很想把八年那段岁月埋葬,可那毕竟是我的青春,怎能如同我笔下一个不和谐的句子能一笔勾销呢。那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如金似银的青春在太阳底下废水般哗哗流失,一边是事业无成的焦灼,一边是岁月飞逝如梭,绞痛着被折磨得羸顿的身心。在我的生命里,没有什么比青春韶华的白白流失让我忧伤得了,因为它永无再回!
那时候,我一遍一遍地拷问自己,谁让我如此褴衫?谁让我如此哀鸣?谁?究竟是谁?我常常像辛弃疾一样“醉里挑灯看剑”,把“栏杆拍遍”,可辛大将军毕竟“沙场秋点兵”过,我呢?我却无剑可看无栏杆可拍!我只能穿着我的“纸裙子”独舞,在那个灵魂不爽的城市,在那个只有“方孔兄”和权力才有发言权的城市。所以,我的文字舞蹈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消遣,只不过是我无奈的“自言自语”,只不过像雪一样忧伤地下,落到纸地上,尽管会很快被阳光融化,却不像“站着说话不腰痛”的某些人的语言一样话一出就在污浊的空气中跑得无影无踪无根无据。尽管如此如此,壮志未酬的愤恨让我决心把我的如椽之笔磨砺得锋利些,再锋利些……
可我目前毕竟要生存生活下去,需要与各种人打交道。这是个君子与小人、正义与邪恶、尊严与卑鄙、坦诚与虚伪、美丽与丑陋、革新与陈旧等等同存共济的世间,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组合,当然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一丘之貉”什么的。我的周围既有心胸坦荡的君子,亦有常戚戚的小人。据分析,小人的产生有三个因素:一、遗传;二、社会因素;三、个人修养。小人向来爱用一识就破的伎俩谋得自己的利益,为此费尽心机,不惜投井下石或者踩低别人抬高自己,如此卑鄙的小人手段我曾领教过。试想,如果小人得志的话,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间?还有一种虚伪的人,讲不了三句,“须”(虚)就露出来了,倘若共事,不久你就会猛然醒悟上了人家的圈套,但吃亏上当一回也就罢了,谁还连连上当受骗呢。这两种人毕竟是极为少数,却如臭虫一样让人恶心,还是避而远之为好。在漫漫人生中,人与人的交往如同河流一样,同样要大浪淘沙泥沙俱下。曾经被人群中不期而遇的邂逅感动,若干年后才知道,在文字世界孤独的你,不是阅人无数的交际花,怎么能看清那幅伪善的面具?
我依然感到城市生活的琐碎和媚俗,像俗不可耐的妇女常把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之类的事像嚼口香糖一样津津有味地嚼来嚼去,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将大粪说成黄金、鲜花倒成牛粪,没影儿的事也能照出像来,甘愿做传播的“小喇叭”,会生育不会教育…… 白天的事太多了,我只能用寥寥数语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我的笔力无能所及,我还是回到我的小屋我的月夜里去吧。
我在这个小城里看到许多月亮:新月、满月、残月,如钩之月、朦胧之月,穿云之月、云遮之月,倾盆之月、灯光之月,微笑之月、感伤之月、幸福之月,白月、红月、黄月,还有蓝月。不同的月亮,不同的心境。只有在这样的月下,我的文字才能像雪花一样尽情飘舞;只有在这样的月下,才能将心事付瑶琴; 只有在这样的月下,我才能横吹笛子竖吹箫,或者卧弹古筝; 只有在这样的月下,我写下:寄我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早期作品,生命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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