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初中学这篇文章就只是当做考试篇目看,并没有认真的看过。今天下午,从图书馆走到文学楼,在这个充满寒意的冬天,看到文学楼门前的花坛里枯败的枝叶下的点点绿意。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这句诗。眼前所见与诗句当然不符,只不过,在刚刚,脑海里闪现整首诗时,却油然而生一种羡慕与向往。
也许那时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志同道合,更不理解友人相聚,把酒言欢的畅快。慢慢长大,发现那时所不懂的志趣,似乎成了自己极其渴望的东西。于是,孤单,成了一个人的狂欢。但更多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沉下来,或是什么都不想,或是无边无际的幻游。没有人打扰,没有人陪伴,就这样,静静的,似乎能够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在某个瞬间,和大地在共同呼吸,触摸大地的心跳,沉稳,有力,年轻,热情。心随着万物在生长,抽芽,茂盛。灵魂穿越死亡之谷,体验着一轮又一轮的从生到死的历程。树叶的凋零,花的衰败,草的枯萎,那么微弱的叹息在耳畔响起。渐渐地,这声音,破土而出,绽放了火一般的炙热。动人心魄,使人神往。
我是个爱热闹的人,很久之前,这种静下来的状态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也想不到是看了什么书,听了什么话,突然间不再爱好热闹了。几个月前,口腔里长出了一颗智齿,疼痛难忍,但也在同时感受到了一种生机透芽的痛痒。常听老人说,智齿是启智的,说明你真的长大了。二十岁的年纪,确实是人生的又一次智力发展。从生理方面这么解释,似乎还说得过去。但从精神方面来看,我的精神危机似乎来得较晚了些。记得巴金先生的《家》中,觉慧的法文教员说过这么一句话:法国青年在你们这样的年纪,是不懂得悲哀的。这句话始终让我印象深刻,悲哀并没有什么不好,它使我们更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更清醒的看待这个世界,这是时代的特殊性造成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个时代下年轻人有着我们没有的热情和血性,国破家亡的伤痛带来的迅速成长,很多人抛弃了所谓的名和利,更多的是挖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并为之不懈的奋斗。那个时代下的青年有着共同的梦想和希望,因而,民国之后再无大家,并不是危言耸听。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现今看来,的确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想要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真的太难,鸿儒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与其笑谈无趣,争论无义,不如遁入一室,神灵出窍,在书中,在幻境中,与各路神仙畅所欲言,神游物外,不为难,不强求。留住一方天地,做自己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