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便无心睡眠。随着孩子出生日期的临近,我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深,这份恐惧感主要来自于一个底层信念:婆婆会和我抢孩子,我会失去孩子。
我内心是如此无力,甚至都没有勇气发出自己的声音和立场。每次头脑里都会出现一个场景:婆婆像个大母神在主导着原本属于我家的事,把孩子拽在手里,按她的方式养育,要和我抢孩子。而老公为了不让父母难过,直接选择压抑打压我,顺从父母。我如此的孤单无助、求救无门,这种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只想逃离,他们逼得我抱着宝宝远走他乡,消失在他们面前,不再让他们触碰到我和宝宝。(这个画面的依据是去年在家里,我亲眼看着婆婆打她外甥女,那个狠劲让我后怕,事后还说:要是孙女,她要把她整直了,想到这个就让我汗毛直立)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自己被逼被压抑到墙角的触底反弹。在整个过程我无力至极,我甚至无法正常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一旦这个外界的压力和控制到了一定的临界值,我就会爆发出巨大地破坏性、不惜鱼死网破地与对方决一死战,最后让自己存活下来。
小时候,自己清晰记得的三件事,都与这个模式有关。一次大约三年级,同村的一帮同龄的男孩老在放学的路上叫我辍号,还编成了顺口溜,边走边叫,让我感到极尽地羞辱,最后以我将带头的男生干到外地拖了五米远为结尾,他们之后再也不敢了。第二次是初中毕业,妈妈为了不让我读书,用极尽打击和羞辱的语言说我:你手大脚大,一看就是插田的命,别再挣扎了。最后以我喝农药以死相逼而达成所愿。第三次,外面大雪纷飞一尺多厚的雪,我上五年级,没有雨鞋和雪地鞋,父母奶奶为此吵架,他们都不管我,我自己一个人,硬生生赤着脚走了一个半小时的山路到了学校,那时,到学校时,双脚都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除了身体上的苦,更强烈地是心理上的绝望无助和冰冷。
这几件事,串联在一起有几个共同点:1.没有其他人会帮助自己的绝望感,我自己觉得一直处于孤立无援地境地,从未想过可以求助。2.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被羞辱被压迫感,当自己承受不了时,这会激发起自己自我毁灭式的行动,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决一死战来结束某种状态。3.过程惨兮兮,无力至极,超过临界值,我会爆发出惊人顽强地生命力让自己活下来。4.除了爆发点,其他时候我处于一种无力无能地洞穴状态,似乎是在养精蓄锐,隐隐地为下一次爆发做足准备。
也许这就形成了我自己的人生脚本:我是无力而软弱的,需要依靠的,但由于没有会来搭救我,所以只能靠自己拼着老命,迸发出巨大的生命力和潜能,鱼死网破地决一死战,才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存的机会。而最后,我总会胜出。由于耗费能量过多,我又会进入相当长地洞穴休整期,为下一次的爆发储存体能。似乎,我的生命总在追求一种过山车的体验,高低起伏跌宕,体验抗拒并无能为力着。
这也让我看清了自己人生的素描画:1.好不容易抗着巨大的压力,出社会后又决定上了大学,回到学校,却并没有持续地热情,全情投入到学习之中,而是进入了洞穴休整期。2.当要决定考司法考试时,首先我内心对自己一百个否定,觉得自己学习一直没好过,这么难的考试,我一定无法通过(开始)。其次,我拼尽所能、心无旁骛地复习(高潮)。结果,竟然通过了(结尾)。执业后又进入了洞穴疲软期(尾声),等待下次新的压力和爆发点。
我在无意识中,重复追求体验经历着自己这套剧本。我从不追求长远善终的结果,只为累积起来巅峰对抗和迸发的那一刻,犹如烟花的烂漫,自我成就的刹那间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