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未遂的最后一夜卧谈
6月23号晚,我们把阿曼达那瓶被很多人觊觎良久的白葡萄酒打开,喝完之后试图按计划进行最后一夜卧谈。
充满硫磺味的粗野话题始终无法继续下去,问题的症结在于我们习惯性不谈未来只谈男人,而男人在这一刻并非应景之物。
纷纷睡着了。
其实我很早已经搬出宿舍,但是每次下班,总要先回宿舍睡一觉。在秦美人搬得只剩一条被子的简陋床上睡相沉稳。
有一天中途被吵醒,听见外面楼道里各种喧嚣,男生们在这一天终于可以自由出入女生宿舍楼,来帮女生们搬东西。
我看见我们宿舍里满地狼藉,某种情绪始终在空气里回荡着,闷不啦叽的。抬眼去看阳哥和莫小唯,电脑前她们一个斜躺着一个坐着,看了好几年的熟悉姿势在最后一刻让人感到温馨,而几日之后她们将离开北京,这一次,归期不定。
开电脑,登录校园网,上P2P,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无法避免的想到几天之后将再无机会做类似的事情。
308室都是粗人,没有深刻的阶级矛盾和女性矛盾,只有肤浅的生活矛盾,隔夜便忘。
莫小唯给“泛308”的人们每人画了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的描述真实而直戳每个人的痛处。
最后一天,我们忽然兴起在各种T恤上面题字留言。
然后用庞记的话说,一觉醒来再也不需要回学校。
02回光返照的集体生活
06国新原本是没有集体生活的。但是为了这段仓促离去的青春,最后我们不约而同地过了几日集体生活。
四年塑造了很多共同记忆——36号楼深夜的那场火,每一位或傻X或牛X的老师,以及所有的集体性事件和标志性人物。
离别加上种种不确定让大部分人心绪不宁。金汉斯之后我们去朝阳北路唱歌,唱到最后一刻是硕大的空虚。身边的人这几天常彼此安慰说先不要去想“之后”,但是“之后”以光的速度到来。这些悲伤我们还是要必经。
拍学士照的时候我们去学院对着“外国语学院”的牌子吐唾沫、比中指。正如有些师哥师姐一直在感慨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是“北京广播学院”,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国传媒大学”。我们也一直耿耿于怀,明明是“国际传播学院”,后来就成了“外国语学院”。
还有拍毕业照时在前排正襟危坐的那些老师们,麻木的脸上那样疲惫,怎么样,有成就感么?又有一批学生中的大多数被你们轮流糟蹋了一遍,PS:咱们熟吗你们就坐我们前面。
不过,都算了。我们迷恋和在乎的并非这所学校或者这个学院,而是我们所投掷在内的青春。
03疯狂的友情
何同学和王白菜在广院水煮鱼门外的广场上吵得不可开交,我跟秦美人站在中间,看着她俩剑拔弩张地怒视着彼此。
我确定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试图替她们扫清眼前的魔障。
那一天后来我们去格林小镇喝鸡尾酒,喝完以后在那条通往广院西门、人来人往的路上,我记得王白菜喊了我一声“晓琳”,之后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但是她叫我名字的声音和语气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
再后来是我们四个人坐在福艺苑租住的房子里陪秦美人打麻将。
24日下午,何同学飞机回云南。我们去送她,地铁站王白菜转身,我们俩都戴了一顶帽子,某一刻眼泪纷飞,匆匆扫了对方一眼。
我们在机场一个叫“水漾”的店里喜笑颜开,离别时的情绪正常而惨淡。何同学不吝于告诉我,我是她喜欢的一个朋友。这些认同每逢我遭鄙视的时候便立在心底支持我。
晚上8点多,我已走在上夜班的路上,收到何同学的到达短信,其实也不过是4个小时的距离。希望那个男的对她好,所有感情都不仅仅是顺其自然。
我们四个中,何同学第一个离开了。几个月之后王白菜会去更遥远的英国,秦美人也许也会回河南…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后记:5年过去了。昔日旧友们已经撕了好几轮逼。当时觉得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广院P2P成为往日辉煌。水煮鱼据说也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