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五的搞笑故事: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张妈妈给皮五辣子说了一门亲,稀里糊涂还就成了。皮五辣子这两天忙着准备娶亲,在张妈妈的帮衬下,租了间草房当新房,又坑了嫁妆店一张棚子床。接着,把家里的其它事情,都安排给邻居倪四去办,他自己到张妈妈家拿钱买衣服。
张妈妈给了他五两银子,一再叮嘱他不能去赌,买好衣服,要穿给她看下。他嘴上答应得好,才出张妈妈家门,又转念头了:五两银子买什么衣裳?还是到王二家玩玩,赢了五两变十两,买身更好的。
他是个赌鬼,从来只想到赢,不去想输。到了王二家,掷几把“幺二三”,五两银子又送掉了。钱输掉,心里才明白:啊呀,我哪来的衣服给张老太看呢……?哎,有了,饭后洗澡去,我挨着一位个头跟我相仿的小老板、大少爷脱衣裳,再抢在他前头上来,“借”他阁下的好衣服迎亲拜堂。
再一想:“到哪家澡堂呢?小澡堂子不必去,在那里洗澡的全是穷苦人。只有到一家大澡堂子去洗,才能“借”到好衣服。本城南后街白玉池是澡堂头牌,可白玉池是丁三辣子开的,打起架来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到别家吧,别人又要笑我,说我欺软怕硬,专门欺负老实人,怕他丁三辣子。哼,自古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怕你怕他,还能混吗?不必犹豫,就去白玉池。”
这丁三辣子本是定远城里的第二号泼皮,双臂有几百斤的力气。五年前得朋友帮忙,筹了些银子,买下白玉池澡堂子,从此一心一意做生意,三、五年经营下来赚了不少钱,不再跟人鸡争鸭斗的了。丁三辣子既然从流氓队伍里退出来,别人对他也改了口,称他为丁三老板。
皮五辣子在市井泼皮中本来排在第三,自从前两位都做了老板,只剩他一个了,就从末尾变成了老大。皮五辣子和丁老三一起混过,他想:“现在去他开的浴池洗个澡,按理应当讲些交情。如果万一较起真来,打不过他受伤了,就正好睡在他家养老。”
皮五辣子到了南后街,见澡堂门口“菊花香水”的大灯笼已挂出来,知道里面正常营业了,就往跟前走。这澡堂的大门楼气势不小,上面嵌一块白矾石,石头当中刻有三个天蓝色大字——白玉池。皮五辣子也没停留,直接就进了二门,把布帘子挑起,头低着,弯着腰,走到柜台前,突然就是一声大喊:“丁三辣子,生意不错啊!”
丁三没有料到他来,先是一惊,后想发作,再想想:忍,跟这种宝货不必计较。他望也不望皮五辣子:“哎!生意也罢了,你洗你的澡……”
“好的,三哥,”废五辣子也没再废话,说完就往里面走。
大堂口是普通间,炕上坐的浴客不少,有的洗过了,正在穿衣服,有的才脱衣服;还有的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养神,各有各的姿势。皮五辣子知道有钱的小老板、大少爷都在暖房里坐,想弄好衣服,只有到那里下手。
他由大堂口往里走,并没人多在意,有个把澡客见了也不怕他,这些人都是做小生意的,知道皮五辣子不会讹他们。
大暖房是白玉池最好的堂口,不管多好,也抵不上现在浴室的普通间,不过炕宽些,干净些,热手巾多点。
这时候大暖房里的澡客,多数下池子洗澡去了,白玉池生意不错,空座倒是不多,皮五辣子眼睛四处打量着,想找个大少爷、小老板坐的位置。就在这时跑堂的喊起来了:“大少爷来了,少爷,少爷您请。”
几个跑堂的全涌到门口去了。哪家的大少爷?汪公馆的,汪大少爷穿的一身绸缎,带了个手巾包,包里有十多两银子,放在袖笼子里。他洗个澡,小费比正帐多。
汪大少爷有块阴癣,天天要下澡堂子,不烫夜里就睡不着。他是白玉池的老顾客,跑堂的安排坐下后,顺手把手巾包放在炕头上。他倒是很麻利,周身脱光,新手巾拿着,就下池去了。
皮五辣子看着汪大少爷的衣服不错,就走过去,紧靠着汪少爷的座位坐下。跑堂的眼尖,暗暗跺脚:坏啦,搬到大少爷旁边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呢!但又不敢啰嗦。
皮五辣子坐下来,摘帽子,脱鞋扒棉袄,胳膊一伸,刺啦……袖子撕破了。“哈哈,我的宝衣油炸过的,焦酥焦酥,一碰就碎。”他把衣眼脱掉,看着自己的胳膊,觉得好笑;“呵呵,货色不少。我十一年没洗过澡,今天来照顾丁三辣子,在池子里打个滚,染他家一池水,够他施肥三亩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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