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21度左右,中国大陆最南端的沿海城市,虽是立秋后,这里仍是盛夏,阳光如烤炙一般的炽热。
在灿烂的阳光底下晒了一些海虾,晒干后旺火快炒,准备起锅时加几滴生抽,虾的味道在生抽的点缀下愈发鲜甜。为了满足口欲,又买回了几斤小的海虾,在立秋后的阳光烤晒下,散发着来自海洋的味道,我一边顶着烈日进行翻晒,一边贪婪地呼吸着这种浓浓的咸鲜味儿,想起了少年时期那些海的味道……
沿海居住,虽然没有与渔为生,小时候我便见识了海的壮阔与澎湃。第一次去海边时,大概是十岁。为了写篇关于野炊的作文,几个小伙伴从家里带了锅碗瓢盆和米、菜等,去到临海的一个小树林里,在那里生火做饭,名副其实的野炊。当时的具体情形和饭菜的味道我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作文写得又长又臭,而老师却认真批改并给予了很多鼓励性的评语,以致我深深地爱上写作文。
那次过后,我胆子大了,心也野了,跟着好友金去海边她家的虾塘玩。只记得我们一起走上一个高高的堤上,俯视下面汹涌的海水,我激动得大叫,却全然不知害怕,如今想想我们当时是有多大胆,未懂海的可怕,更未惧其深邃。沿着海堤往下走,我们在浅海滩处找海鸭蛋,在红树林的旁边,不一会儿就瞧着一个窝,看见鸭蛋就拿起,惊叫,狂奔,喜悦,同时也隐约地担心被鸭子的主人发现。虽然最近几年不在梦见捡鸭蛋了,但是还依然想起那种满足和欢乐感,这也是现在更多的物质也换取不来的欣喜。
我当时是在外婆家上的小学,因为父母收入不高,外公外婆只靠种田为生,每天只是粗茶淡饭,晚餐能吃到炒腩肉时我便相当满足了。舅父舅妈有时去海捉鱼挖螺之类的,多了的时候他们会给点外婆煮,于是我们有时就能享用到新鲜的海鲜。有一次舅妈拿回了很多螃蟹,各种类型的都有,外婆把螃蟹洗干净后,放在一个大铝锅里用柴火烧,熟了,端出来,鲜红鲜红的螃蟹仿佛还带回了海洋的味道。我们就坐在小板凳上,徒手吃蟹,鲜甜的蟹肉,金黄的蟹膏,让我吃得好不满足!
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约上几个小伙伴到一个女同学家,女同学说,要不我们去捡生蚝回来吃吧!于是几个女孩一起走到本镇的生蚝集中地,也就是同学家附近的海尾处,附近很多人在海里养生蚝,经常在岸上来往交易,有些人还经常在岸上开蚝,所以会有不少漏网之蚝。我们很幸运地捡了一大包,洗净后,扔进一口大锅里,大火煮,待蚝壳开口后,熄火,我们就在同学家门口,每人自己把蚝壳打开,取出熟了的生蚝,蘸下生抽,生抽带出了蚝的鲜味,同时又没有掩盖其本身的甜,真的是回味无穷,这是我吃过最原始最鲜美的生蚝了!
人都喜欢忆苦思甜,正因为小时条件差,味觉单纯,才吃出了食物原本该有的味道。同时也正因为吃得少,才珍惜每次吃时的感受,时隔多年,虽然自己可以买到当年的食物,却买不回也品不回当年的味道。日光一如那时的炽热,而我却遗失了许多的美好。你是否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