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牛杂火锅

逢年中秋之后,广州的温度总是下降的很快,特别是城区外缘的开发区、郊区。交错分布着拥有釉红色且带灰斑的老式厂房和布满雨渍的铁皮仓库。再加上大街上行走依稀几个行人的疏影,让人脑海中自动生成一副冷色调的画面,哆嗦的全身也不由自主应景其中,便不由得感慨:真想吃一顿热乎的牛杂火锅!

已经是第二年来到这座隶属广州郊区边上的城市,由于自己生性沉默寡言、喜静,再加上无法适应快节奏的生活,又适逢公司工作业务扩展将我调配此地,便以此为契机一直呆在了这座城市。不同于大家口耳相传中的广州主城,这里存在着最质朴的生存气息。街道上本地人在各类士多店用粤语攀谈着,满载行李的异乡求职人员互相寒暄着,整个广州旧城区被这些聒噪充填,这些都难以让人认同这是大都市广州,但却是最真实的广州。

故乡是四川的一个小城,饮食文化中从来少不了辣,绝大部分人都爱吃辣,我更是无辣不欢的类型。而在广州这座饮食主要以清淡为主的城市,自然是少了不少口福。

在我上下班转角处的一个路口,有一家名为“正宗潮汕牛肉火锅”的小店,每每经过此处,浓郁的卤香扑鼻而来,随之便引发咽部口水不断吞咽。可惜一想到清淡口味的菜式,便又迅速打消“去试一下”的念头。终于有一次在一个朋友的百般劝说之下决定去试吃一番,两人便趁着晚上下班之际,一同来到了这个小店里。

小店与其他广式的快餐小店无异,大红色的招牌里面衬着用白色圆体字的镀的店名,店门口靠左便是灶台,店内空间不大,十来平米的样子,几张简易的桌椅整齐摆放着。店内此时人不多,老板主动迎上前来。老板是个剃着小平头的中年人,他身材偏胖,身上一件皮外套紧扣在他身上,显得极不合身,但是他人却很精神。他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正宗潮汕牛肉火锅,两位老板赶快进来坐。”说着便用赶紧收拾了一下手中的活,邀我们进店就坐。我们马上进去叫老板拿来菜单,竟看见有我童年最喜爱的食物—牛杂火锅。我迫不及待的点了这一道菜还特别嘱咐老板:“做的辣一点,四川人,爱吃辣。”听到这句话老板也来了兴趣。

“原来是老乡啊,我好久没有施展过了,广东人都不爱吃辣啊,今天我要给你们做一个正宗的成都麻辣牛杂火锅。”他很高兴的说出这句话,还不时的向我们望了望,眼里似乎带着一种期许。

 “哎?老板,你这招牌不是正宗潮汕牛肉火锅么?你怎么做成都去啦?”朋友多嘴到。

 “嗨!我这是入乡随俗嘛,招牌就是瞎写的,我手艺正宗不就可以了吗,啊哈哈。”朋友和老板都笑了,等待上餐的时间也就这样在朋友和老板的插科打诨中一会儿就过去了。

  “做好哒!”老板叫了一嗓子,赶紧走来将牛杂火锅放在我们面前并掇拾好碗筷给我们,然后微笑着一人回到灶台边去了。看着满满一锅牛杂,红色的汤汁流淌在各种牛心、牛肚、牛百叶还有少许牛肉和一些叫不出名的牛杂碎上,混淆在锅中翻腾,翠绿色的辅菜清新的香味随着牛肉香味一起迸发出来,还有形状奇特的八角和常被人们误解为罂粟的豆蔻散发出阵阵卤香了,简直是视觉上的最大享受。动筷夹起一块牛肚放入口中,火候刚刚好,入口滑溜咀嚼起来却是香脆感,继续咀嚼,浓郁的汤汁刺激着味觉神经。虽然有些烫,却不忍吐出继而伴随着辣味进入喉咙中,无尽无止的味道,甚至穿越的时空,勾起了第一次吃到牛杂火锅的记忆。

第一次吃这个的时候,似乎只觉得他很辣。我第一次吃到牛杂火锅实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性格不合早已离婚,我跟着母亲生活,母亲之后便未再嫁,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母亲是跟随着父亲单位农转非到我住的小城中来,她只有小学文化水平,很难再城市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再加上农转非后农村母亲娘家留给她的地和老屋均已卖掉,唯一的归宿也没有了。只好租了一个小房靠各种零工操持起了一个不完整的家。而父亲则相反,不到一年他便再婚,组建了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此我对父亲包括父亲那边的亲戚都是很有成见的,在我眼中,他们形同路人。

还清楚记得那一天是立夏,爷爷通过父亲打电话过来叫我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想见见我。我很不情愿,因为高中学业已是非常繁重,再加上我也根本不想见他们。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但是不论我怎么推辞,爷爷他还是想见见我,便很不情愿的去爷爷那儿看望他了。

爷爷本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老汉儿,因为父亲工作调动便随父亲一起来到这个小城里。一直务农为生的他就是在这样的小城也难以找到谋生手段,父亲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但他还是硬跟着来了。那时候奶奶早已去世,爷爷他一个人感到很不自在,不管父亲多么拒绝,还是硬跟着父亲来了这座小城里。家乡小城不大,城市化进程也没那么快,但是爷爷的言行仍然显得格格不入。生活更是充满各种困顿,但他还是来了,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感到很孤独。

爷爷他没什么文化,在这里的一个老毛巾厂寻得了一份门房的工作。那些年,大家还没保安这么一种说法,大家都称为门房。那时社会上的小偷胆子也小,一看到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吓得赶紧逃走。所以设置门房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专门为厂里的员工收存信件和包裹,在冬日清晨打开门房上的挂灯为来上班的工人提供便利。

我过来的时候并未马上看到他,我想他应该是去附近买中午打牙祭的食物去了。于是我便先行进入爷爷工作的门房里面。小小的门房大概七八平米的样子,里面有爷爷生活和工作的所有东西。靠近门房窗台,还挂着老式竹篾片编制的簸箕,这些都是已经不常见的老东西了。接着摆放了一张四方桌,漆着老式的红漆,上面放着几个老式玻璃雕纹的酒杯,我小时候经常拿爷爷的这些杯子来盛油炸花生米吃,爷爷总是一脸惊异说:“搞不得,搞不得。”然后便作罢。很多充满回忆的画面慢慢涌上来。

在我思绪还沉浸在这些回忆的时候,爷爷嚷嚷着进来了:“来哒吗,来哒就快点开电扇撒。”他笑意盈盈,止不住的喜悦。

很久没有见到过爷爷了,他笑容满面使得在他额头上形成了一道道的皱纹,眼睛也跟以前一样,一笑就是眯着的,说起话来一句一句的停不下来,人很精神。头上几乎没有白发,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手里还着几瓶啤酒。他一直不断的在说话,好像想打破因为家庭变故致使见面后的那种尴尬,他极力和我的去交流而我却反应不大。

“今天就在我这里吃中饭吧,我搞了好吃滴来吃。”他得意洋洋的说道。“是喝啤酒还是喝白酒?还是喝啤酒吧,小伢还不能这么快喝白酒。”他继续说道,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满脸洋溢的快乐。

只是爷孙两人平常的一顿饭,在他表现上看来,就如同除夕夜宴一般。不一会儿,一个高瘦的男人端来一锅牛杂火锅,放在已经燃气火苗的老式酒精炉上,整个小门房弥漫着一股牛肉的香味。爷爷微笑着不说话,示意赶紧吃吧。锅里牛杂翻腾着,随着汤汁鼓出来各种各样的香料。晒干的红辣椒鲜红夺目直接随着空气染浸整个小屋,呛的我涨红了脸。夹起一块吃在嘴里时,却更是辣,便直接囫囵噎下,结果却嗓子发痒,干咳了好一阵。

爷爷看了,哈哈大笑说道:“手艺欠火候,想当年你父亲出生,大队里分了一点牛杂给我们庆贺。我就拿着做了一锅香辣牛杂,来吃了的相亲们,都是赞不绝口。”

顺势,他喝了一杯啤酒,继续说道:”我们家祖上,当年是武举人出身,在县里是做官的。那个时候,有个流氓欺行霸市,强要了一家小酒馆,祖上见了,什么都不说,直接把酒馆门口那几百斤的石磨盘搬起来,一扔好几丈远,刚好扔到那个流氓面前。那流氓吓坏了,第二天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他略带醉意,乐得像个孩子。

之所以多爷爷也有些偏见,并不是单因为父亲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来自于从小到大大人们对他的评价。奶奶去世的早,爷爷尝试过续弦,但都以失败告终。而从他从农村搬到小城中来了之后,便被人看到很多次与年龄相仿的“婆婆子”有染。我们那里把上了年纪的女性喜欢称为婆婆子,所以经常就会听到诸如此类对话。

“那家农村来的的老头又跟哪个哪个婆婆子谈一起去了。”经常还有附和:“真滴啊?怎么这么喜欢乱搞撒。那些女滴都是有家有口来骗他钱滴撒。”

大家始终认为他是个不怎么检点的人,而经常耳濡目染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还清楚记得,在我才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被父母带到爷爷那里去玩。那时正值盛夏,爷爷看我很热就带我去买雪糕,我当时是真的高兴,那个时候,雪糕可是稀罕玩意,他跟冰棒不一样,软软的带着一股子奶油香味。很受小孩子们喜爱。我飞奔到卖雪糕的老阿姨面前,赶紧问询老阿姨有没有“冷狗”卖。这是一款很早却用纸盒包装的雪糕,那时候因为外包装创意独特,深受孩子们喜爱,吃完都还要闻纸盒半天。

“多的是冷狗。”老阿姨笑道。便立马拿了一个给我,我拿着就开始闻包装壳和吃雪糕。爷爷这时才走过来,笑盈盈的和老阿姨谈笑了几句,然后很得体的说道:”上次赊了一只是吧,这次把只也算上,一共2元下次一起给你。”他说是这样妥帖,丝毫没有其他表现。

“对,就是这个账,下次一起给就行!”老阿姨回答的也很干脆。

我可就傻眼了,看着手中还有一半的“冷狗”,却在也吃不下去了。因为从小老师和大人们都教导我说:“吃东西不给钱,那是很丑的事。”今天我吃了,没给钱,做了很丑的事。

父辈们一共3人,且基本都给了爷爷够用的生活费,联想到这里,我更加笃定爷爷肯定跟外面婆婆子有染。这些观点一致影响着我,一直到我上了大学,这些看法我都没有改变过。

自从那次牛杂火锅后,因为越来越繁重的学业便很少再来往过了。后来,我考取了省城的大学去了省城后就变得几乎没有交流了。再一次听到爷爷他的消息是从父亲的电话中得知他的近况。父亲告诉我。爷爷他病了比较严重,叫我回来看看他,他最想见我,见到我也许病会好很多。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开心也很难受,难过是因为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开心是因为他最想见的是我。

于是那年寒假,我们又终于再一次见面了。这时他跟往常形象大不一样,只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他变得很憔悴。他整个人消瘦的厉害,面色变得几乎没有光泽,还是有皱纹和眯着的眼睛,不过这次是因为病痛。脸颊上突兀着高高的颧骨,似乎在告诉我他因为病痛,很难受。他勉强的挤出微笑:“这次我们还吃牛杂火锅。”这时和立夏那天已经完全不同,即使厚厚的袄子在身,还是感觉很冷。也许是只能感觉到很冷。两人间只有只言片语的交流,他似乎已经无法再侃侃而谈了。时不时还搓着双手。吃完后,我建议到:“我们去散步把,开阔的环境有利于治疗。”他也点点头也表示同意。

我很想询问他的病情和近况,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如何开口。最后只好借由我父亲我的名义问道:“我爸说你病了,看起来很严重,是什么病呢?”

“没多大事,我这是老了,人到老的路上来了都是这样的,年纪一大就会犯糊涂,但是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他缓慢的说道,声音变得很沙哑。“其实你爸身体也不好,你要关心一下他,他过去是有错误,但是你们仍旧是父子,不能因为这父子关系闹翻了撒。”他突然说出这一番令我感到很错愕。我们之间的话题中,很少会出现我父亲。因为他们父子关系也不是很好。

我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继续说:‘’胃不好的人,可以吃些容易消化的谷物,营养也合理,超市里有八宝粥卖,只要2元一斤,很便宜。”爷爷听后觉得很不错说道:“我刚才说你爸和你事,你好好想一下,我等下去超市买八宝粥,我知道的,八宝粥很甜。”说罢他便想去买,就交代我赶紧回家,小心过马路。我想送他回家,他以自己可以到出租车为由,拒绝了,又嘱咐了一遍我早点回去休息。

翌日,一个和我比较熟识的开了很长时间出租的司机向我问道:“昨天那个是你爷爷还是你的什么人?他昨天走我面前来,奇奇怪怪的,嘴巴里一直嘟囔着八宝粥,八宝粥。”司机满脸疑惑。“我还以为他要乘车呢,最后好像走回去了。”

没想到他已经病到了这个程度。这时,我基本可以猜到他开始想买了八宝粥后乘车回家,结果走着走着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就直接走回去了。我马上和我父亲联系,说明了爷爷的病情。我爸知道后,不敢怠慢,直接安排爷爷住院了,于是那个小门房从此就空置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开学了,我也告别家人去省城里上学去了。开学不到二个月,天降噩耗。那天下午接到父亲的电话,告诉我爷爷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叫我赶紧回来。我立马找到辅导员,请假买火车票回家。

到家后见到父亲,场面很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却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来。他的父亲,我的爷爷。途中,我通过和父亲的简单的交流得知。爷爷在病床上之后,一直念叨要吃八宝粥,他说是因为我让他吃的,所以他一定要吃。听到这里,我很忏愧,因为当时我也是随口一说的,爷爷却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小愿望。

到了爷爷病房里面,不大的病房里面有很多人。他们都是父亲的兄弟姐妹,有些还恍惚记得是哪些亲戚,有些我都不认识,大家齐聚一堂,很像过节的气氛。病床前,爷爷安详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体因为营养流失和病痛的折磨迅速消瘦,以至于整个人都像缩小了一圈一样。他身上包裹着不太厚的棉被,随着体重微微凹进病床里面,如同被嵌入病床一般。爷爷也看到了我,憔悴的面容突然有了些许神色,吃力的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双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在里面,吃力的在咬字,但是我还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说完后,他又满意的躺了下去。父亲告诉我,医生说是脑瘤,那个时候记忆力迅速衰退和无法正常说话都是因为脑瘤的并发症状。我继续看着他,想起那个夏天吃牛杂火锅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充满朝气,讲起话来眉飞色舞的话痨爷爷。现在却在病床上,形容枯槁。

不一会儿,父亲向我招手叫我过来跟各位长辈们打声招呼。我走近他们听到他们正在议论照顾病重爷爷时,所发生的趣事。他们说:“老头爱面子的很。有一回,我看见护士要进门换药,我就去开门,老头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叫我赶紧别开门。我问为什么,他跟我说因为我没穿衣服,护士不能进来的,护士她是女的。”讲这事的亲戚面带戏谑的继续说道:“一辈子都这么爱面子,真跟他几个儿子是一模一样啊。“我听了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思绪回到了小时候他赊钱买雪糕给我吃的那个下午。我原以为是他脸皮厚不爱面子才可以这么容易去赊账,原来他不是不爱面子,而是太爱我了才去赊账。

夜深后,父亲安排大家休息,大家陆续离开。只留下几个长辈继续留守。隔天就传来爷爷凌晨去世的消息。紧接着,父亲马上安排爷爷的后事,一众亲戚也都来帮忙。我看到父亲在灵堂中放置爷爷的遗像,马上明白过来,那个在夏日晌午边吃牛杂火锅边听爷爷自言自语日子不会在存在了。爷爷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爷爷一辈子都想摆脱孤独,无论是以怎么样的方式,却都没有达到目的。最后,他放弃了,就来缓和我和父亲的关系。这大概源自于他对自己不曾过多享有家庭温暖,源自于自己独自承受的孤独。这些他不想让我和我父亲再次经历。不想我和我父亲走他的老路,所以他那个时候一直在劝我。

如今,我在异乡又吃起了牛杂火锅,老板手艺很不错,却始终没有那时的味道。那个牛杂火锅有着温暖的阳光,有着一个一直在说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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