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洒进来，将最后一排桌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格子。我合上教案本，目光扫过面前站成一排的五个学生。他们有的低头抠着校服袖口，有的偷偷对视挤眉弄眼，小宇甚至还在踮着脚玩门框上的挂钩，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知道为什么留你们吗？”我拖过讲台边的椅子坐下，刻意放轻了语气。小美的马尾辫晃了晃，小声嘟囔：“上课讲话......”“只是讲话这么简单？”我翻开记事本，纸页间夹着半片被揉皱的练习册，“周三数学课传纸条被收走三张，周五美术课小宇用橡皮砸前排同学，还有上周班会课，你们五个人在后排演默剧逗得全班哄笑。”

小浩突然抬头：“老师，是他先做鬼脸的！”手指戳向身旁的小宇。“停。”我举起手，“今天不追究谁先谁后，我只想问——当你们在下面玩得开心时，有没有想过认真听课的同学被打断思路有多难受？有没有想过老师要重复三遍知识点才能继续讲课？”小宇的脚尖停止了晃动，小美把校服袖子拉到手肘又放下，教室安静得能听见走廊外保洁阿姨拖地的沙沙声。

我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便签纸：“现在，每个人写一写，最近一次被别人打扰时的心情。”小浩咬着笔头犹豫片刻，在纸上沙沙写着；小美歪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五分钟后，我逐一看过这些字条：“像‘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气到不想听课’‘特别委屈’这样的感受，其实你们每次扰乱课堂时，其他同学都在经历。”

夕阳把黑板映成暖金色时，五个孩子轮流说了句“老师我知道错了”。我把提前准备的棒棒糖分给他们：“下周我们做个约定，谁能坚持整堂课不被提醒纪律，就可以当一天‘纪律小卫士’。”小宇接过草莓味棒棒糖时，耳朵尖红通通的：“老师，我能试试吗？”我笑着点点头，看着他们攥着糖果跑向操场的背影，玻璃窗上的夕阳碎成了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