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着你的伤悲,你在我的故事里看到了别人的美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那绝尘的小镇里,你夜夜偎栏窗前,魂飞梦绕地期盼着那一艘为你而过往的船。船上应该有位公子,公子的手里应该折着一把桃花扇。我只是一个戏子,我凝坐妆台,为自己憔悴的脸上抹上重重的油彩。

而后,在河的对岸,在古老的怨曲中,我吴侬吟唱一曲《游园》,那青衣华裳的水袖,弯成一座悸动的圆。熟练已久的眼神,在眉梢眼底,风流的音韵伴随着茉莉花香飘进你的窗台。起初,你只是百无聊赖地借曲打发似水的流年;起初,你只是在戏外把玩这一曲华丽的哀怨。

渐渐地,你低眉思索,迎风弱举的绣扇半掩着那张恰然羞红的情怀。你凝神望去,河对岸依水而筑的戏台上,柳梦梅正无所妒忌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你宛然一笑,却道:“好一轻浮之人,怎堪误入女儿园?”

一株冉冉柳,在姹紫嫣红开遍之处却分外娇艳。粉墙黛瓦的回廊深处,你开始相信了我的美丽,你也相信了柳梦梅的爱情。于是,你不在意我到底是谁,你只是很向往有一段惊梦般的梦扉。

于是,在这座叫作锦屏的小镇里,我们柔若无骨的情思,远远地在河的两岸开始上演。我分不清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你也分不清我是戏子还是梦梅?你沉迷于我面如冠玉,青衫纶巾的表演;我留恋你如花似玉,淡扫蛾眉的容颜。

戏总有落幕之时,正如姹紫嫣红也有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我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着你的伤悲,你在我的故事里看到了别人的美。一个落魄的戏子总会在最幸福的时刻突然想起是谁!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伤悲?临行之际,我在你的窗前插上一株柔柳,希望折那把桃花扇的公子能轻轻来拆。

不曾游园,却惊了你的梦。多年以后,当尘封的黑胶唱片再次响起的时候,你是否还会记得年轻时,那个在你的故事里演绎自己伤悲的戏子?也许那时,他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这一曲《游园.惊梦》,只是又会惊了谁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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