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斑驳,透过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棂,给床上躺个“大”字的人笼了一圈光晕,正值寒冬腊月,他身上却连个被子也没有。窗边的猫叫得异常惨烈,像是正在被殴打的孩子,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在黑暗中散发着绿绿的幽光。屋子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闪着满屏的雪花“啧啧”作响。
床上的人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正好跟窗台上的猫对视,吓得他朝角落里瑟缩了一下。猫的惨叫突然停止,也不再盯着他看,而是撇了他一眼,继而优雅地坐了下来,转过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惊吓过后,程迦彻底清醒了。
又来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那只每次都吓到他的猫,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向床脚瑟缩了一下,像那只猫一样盯着那扇门。空气瞬间凝滞,只能听见他已经尽力控制的呼吸声。
……3,2,1,程迦在心里默默倒数着,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看清。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入,那扇门因为年代的原因发出沉重的“吱吱”声,在这样冷凝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那人并不进去,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维持着开门的动作,一只手自然下垂,耷在身穿的长袍上。没错,这个男人上身穿着像说相声的人穿的灰色长袍,外面还套了一个马褂。应该是灰色的吧,程迦看不出来颜色,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没有颜色。甚至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他的脸像是被一层雾气蒙住,怎么都看不清。那个男人好像对他说了些什么,程迦努力地去听,却什么都听不见。猫突然叫了一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顺着半开的门口跑了出去。
程迦被吓了一跳,然后就醒了。
睁开眼想了一会儿这次的梦,他打开床头灯,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次的梦。
他还是没有能清那个穿着民国服饰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是这次梦的时间又变长了,那只猫跑了出去。
半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做一个这样的梦,有时候会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做同样一段梦,有时候梦的时间会变长,会发生新的变化,这次又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