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泛黄信笺的折痕,他竟用三五行潦草字迹就将那些年岁囫囵封存。初遇时苏糖时是在飞机站的等候区,几次三番的千里之行,全都被钝笔潦草带过,像撕碎的糖纸飘落在雨季阴沟里。
人们总在记忆的暗室显影旧时光——第一道虹霓会永远悬在十六岁的窗棱,哪怕后来知晓那不过是光与水的寻常把戏;初尝的草莓拿破仑在味蕾炸开的酥甜,多年后仍在每个春日的雨天隐隐作痛。而苏糖给予他生命的那缕光,随着岁月的洗礼,从救赎变成了理所当,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给与的一切。
休学批条像片过早凋零的银杏,静静躺在九月课桌。直到毕业典礼的纸飞机撞碎夕阳那天,她终于把学生证叠成两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在出租屋27层的落地窗前,接住了彼此摇摇欲坠的年轻。
此刻宝剑正对着电脑屏反复修改简历,指节抵着褪色的银质尾戒。窗外的城市霓虹开始流淌,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锈剑终于学会把自己收进鞘里,或许才算真正见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