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7.19 17时,外婆去逝。
2017.7.20 9时,乘上了归途的列车。
此时此刻此景此情。
此时列车正驶往湖南的路途之中,车上开着20度的空调,鸡皮疙瘩了一身。夏天的风向南吹去,看着一路远去的风景,似乎要与过去说再见,对于失去至亲的人来说,她是童年的主角,承载着童年的整个记忆,一种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我无意识的望向了前方,一节一节空车厢仿佛似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
收到去逝消息后些许感悟。
昨天下午突然收到家人的电话,预感不好。结果是外婆仙逝。外婆是家里辈份最高的长辈,也是家庭目前唯一 一位老人,但也最终离我们而去。原本想赶上这次周末时间回家探望她老人家,却没想到在生病后走的如此之快,病来如山倒,让我再一次认识到病魔的可怕。听父母说,外婆被病魔折磨了一个多月,期间痛不欲生,很多次昏迷不醒失去意识,最终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而对于我,没能见上最后一面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失落、悲伤、竟发现弱小的无力去改变任何,可人生太多事情何不是这样呢?一件事当向你宣判结果时,你就失去了任何机会。或许,如果从人生的另一角度来看,生活本身就是充满各种遗憾。遗憾错过了一些成长与陪伴,遗憾错过值得你去爱的人、遗憾的错过一些机会、遗憾的错过最后的相见,但也正是这些错过,组成了你的生活,让你认识并理解生活的不完整,人生的无奈,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何为珍惜,何为转身即是天涯。
无结构论述外婆与外公以及晚辈的故事。
老人家祖籍安徽,年少的时候安徽发洪灾跟随父母船渡到南方,最终到达湖南地区。当年外公在海南入伍,退役回湖南从事财务工作,不久之后结识了外婆,俩人即开始了一段长达50年的婚姻之旅。于2008年,外公病逝,此后十年外婆同舅父一起生活。两位老人在世时候也没有少吵过,但生活总归还算是幸福与自在。还曾记得外公称呼外婆为“李妈妈”,外婆称呼外公则直呼唐太尧其名,不过总的来说二位感情还不错,在后辈看来其实就是“简单纯碎”。我尤其的羡慕那个年代的爱情,简单而美好,“车马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年少时我拿着年轻时候外公的照片问外婆,“外婆你为什么和外公结婚呐?他这么瘦。”,外婆坦率地说,年轻时候外公当过兵,思想很好,毛列主义。人也长得白白净净,还会搞财务工作,简直就是文武双全,梦中情人。而现在再回忆起她的这个回答,下面那句话可能可以更好的概括它吧。“爱上一个人始于颜值,限于才华,终于人品”。
上一次见外婆的时候是2017年春节时,这段在外的日子的经历让人成熟了很多,每一次回家心态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对于远在他乡的儿孙来说,春节期间陪伴家人是最幸福的时光。这些年回湖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期的去探望老人家,陪她聊聊过往,外婆每次见到面就握着我的手说, 我的宝贝儿子哦,又瘦了很多,你在外面为了打拼别老是熬夜工作,要注意饮食啊,少吃外卖呐。(外婆是安徽人,从小习惯这种叫法),而回去一般也没带什么礼物,通常是按照湖南的习俗习惯性的给长辈一些钱,让老人家自己用,外婆每次也是推推诺诺一直说不缺钱不缺钱,但是执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收下。
老人家平生三大爱好,其一喜欢逛街买衣服,其二是跳广场舞,其三就是吃零食。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是时尚且大方的,小时候父母不帮我买的,她帮我买。记忆中有二件特别深刻的事情,如我一一道来。一件是上高一的时候我看上了一套品牌的衣服,太贵了,本想以省吃俭用的方式或通过同学集资的方式买,可是就在那个周末陪外婆逛街时,她居然给我买了一整套,我当时就觉得尽管她有那么多的外孙,她绝对是最爱我的,毕竟肯为我花钱啊。现在想想,那个年龄就追逐品牌以及有了与同学之间对比的心态其实非常不好。还有一件事是上小学的时候我因为玩画片欠了10元巨债,过年时大我几岁的邻居唐思瑶一直一直催我还钱,一天催800次,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令人发指,禽兽不如!这催的我整天心情都烦透了,最后外婆得知这个消息后居然帮我还清了巨债,让我过了一个很安稳的年。
这么多年我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一个场景,那应该是我最放松的时刻。我从梦中醒来,看了闹钟是凌晨二点,第二天是周日,仿佛还可以毫不顾忌地睡到地老天荒,被子很暖,窗外下着大雪,很快铺满大地,远远的有车驶过,一切又归于..寂静。似乎对于我而言,黑暗的日子总归结束了。从现在看,下雪是一种好的预兆。儿时十元巨债可能是我当时能承受的最大的贷款压力了。
1995年,外婆家开起了商店,这里汇集了各种玩具,零食、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是大家聚会的好地方,依然记得阿姨在天台帮我拍照时的场景,记得当年大哥和大表哥的一轮搏斗,从外婆家一路追到储已公司旁边,也记得我和表弟的争吵不休。而当我们在逐渐长大了之后,很难再回到从前的欢声笑语之中去。大家开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生活比往常更繁忙,交流越来越少,生活开始渐行渐远,但这不过是人生的正常迭代。对于从前的记忆,可能只能存在记忆深处了吧,那些美好的童年一去不复返,可遇不可求。
其实人生本就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
最后一次去送送她老人家,愿在天堂一切安好。
最后,从失去中告诫自己的话:
回归到现实,去正视生死,敬畏生命,因为现实谁都逃不过命运。那些年的奋斗历程、爱情、事业、终有一天会随着离去而消逝,最终归于历史进程中。白驹过隙,好好过好每一天,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好好活,好好爱,珍惜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