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已至

今天夏至,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今天应该登陆一下微博,看看当年那个给我留言说“你一直走,实在走累了就往后倒,我会在背后驮着你”最近又干了啥。然而,今年实在是没了这个兴趣,一是因为懒得看了,反正都这么一把狗龄了,再信你这种鬼话会被自己蠢死;二是因为三月份有一段天天登录微博,早把一年两次登录的限额用完了。

我记住“夏至”这个节日,并非因为我会背诵“二十四节气表”,而是因为高中时爱看郭敬明的小说,当年尤其喜欢那本《夏至未至》。书中的女主名叫立夏,她和发小程七七考入浅川一中,并且在这里认识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傅小司和陆之昂。书中讲述了他们从高中到大学以至于步入社会的十年,那是如花朵般绚烂的青春最美好的十年。

曾经,我也为书中的人物掉过眼泪,我不愿相信人性的复杂,我不能接受命运的无常,我不想直面世界的黑暗……可是,当时间的洪流一步步推着我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有的时候我会突然的迷茫和无措,不晓得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如今,再回头去看当年的自己,会有一点愧意袭来,好想跟自己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如今,距离我上高中那年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我还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如何怯生生地走进陌生的环境,开始一段求学生涯。转眼间,我就被急速到来的未知世界冲撞得看不清未来,一个个逆境接踵而至的时候,我差点走上了一条不可逆转的歧途。还好,因为一丝丝不甘心,因为一星星眷恋,因为那些爱我的人们,我最终没有放弃,还活着!

如今,再回去看书里人物最后的人生:傅小司的坎坷、立夏的离开、陆之昂的入狱、程七七的背叛、遇见男友的去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何会哭泣了,因为他们是那么美好的存在,像梦一样美丽却不可触摸,最后在离夏天最远的地方消失了。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最后发现除了记忆,什么也不能留下,但是也学会了爱和成长。

这个“夏至节”,因为《如懿传》的热播,让我莫名想起了“夏至三候”——“一候鹿角解,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至于这“三候”,说来颇为遗憾,可怜我至今还没去过动物园,也不知道鹿长啥样,反正据说“傻狍子”也是鹿的一种。但是,对于蝉鸣和半夏,我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那是我青少年时期在老家的乡间经常会见到的东西。

蝉鸣,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是和浪漫之类的词语挂钩的,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噪音的代名词。我见过还没有变异的蝉的幼虫,也曾在树身和枝丫上捡过蝉蜕,还曾在餐桌上见过油炸的蝉虫……半夏,是一种带有毒性的植物。从小到大,我被教育的连碰都不许碰一下。我们家有个人例外,她经常去采集半夏当药材卖,那个人就是太姥姥。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太姥姥就已经八十多岁了。她很喜欢来我们家玩,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在我眼中她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但是她最大的特点却是耳背。记得95年左右,我家买了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从此之后,她就经常来找我,让我给她开电视。那时候每逢周二,电视台都要停台一天,这件事我和太姥姥永远都说不清。

每次,电视上除了出现一个黑白条纹的大圆球,别的啥也没有。每次,都要扯着嗓子跟他老人家解释:“今天没有电视看,没有台!”她也扯着嗓子回我:“啊?没有柴?”我又冲她喊道:“不是没有柴,是没有台!”我也不晓得她到底听到的是啥,总之她每次都回答我说:“没有柴就不要柴吧!”沟通无效,我就只能把电视打开拧给她看。

太姥姥去世的时候具体多大年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我十二岁了。那是一个早春的午后,我和奶奶赶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一天之后,我的爷爷也去世了。所以,后来的这么多年,我很少去回想那时候的情景。只是昨天看到“半夏”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些翠绿的剧毒植物,也想起了太姥姥那慈祥的面容。

其实,夏至也就是个节气,并不是节日。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会假装遵循“冬至饺子夏至面”的古礼,给自己一次矫情机会。十五年后再回头去看一次《夏至未至》,我想如果我是女主立夏,我不会仰着头去追求那个天才少年傅小司,而是努力靠近阳光少年陆之昂。如果这样,也许会连朋友们的人生都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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