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福平像往常一样跟着先生念书,心里却念叨着要去和润东一起去捉泥沟娄子了,该想个办法溜了!
先生从台上抬头,定睛一看,嘴里还念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可福平早已入神,嘴里却念着:“天命也,率性也,也,也……”
“福平,上前来,我给你除一除邪念。”先生话音刚落,福平居然一反常态的双手摊开,走上前来,眼神里却没有往日的哪股害怕劲了,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眼里闪过一丝灵光。
先生可最看不惯这幅做派了,心里早已决定好了要多打十下板子。
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先生带着怒气,用力打了下去,比之平常,力度多了三分,一声清脆的响声嘎然而止。
“啊,啊啊啊……先生打人了,先生打人了。”这一声尖叫震耳欲聋。福平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有影了,先生在后面都追不上。
穿过三条街两条巷,福平颈上带着的长命锁,钉铛钉铛的响了一路,街坊邻居叫到:“福平,跑这么快去哪里,可要当心啊。”福平顾不上回答,只是扭头一笑,加快了脚步。
蹿进一条长长的巷子,飞奔向了巷子尽头,一个滑铲到了一座两层的木质小斜瓦楼的后门。冲着二楼开着的花格窗喊道:“润东,快下来,我跑出来了,我们捉泥沟娄子去。”
“好,马上来,等我福平。”润东探出头来。
几个呼吸间,润东就从后门冲了出来,一把拉过福平,“走,带你去我二哥说的泥沟渠。”
两人手拉着手,飞快的穿梭过大街小巷,一阵钉铛钉铛声跟随着脚步,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中。
福平生在一个南方的小镇乡绅家庭里,他的母亲生他那年难产死了,福平当年也是要随之而去的,他的父亲带着福平寻遍了十里八乡的郎中,才捡的一条性命,但天生体弱,所以取名为福平,寓为平安有福气,又给福平打造一幅纯银长命锁,想要锁住他的命,所以这长命锁又大又重,雕塑着各种花纹。
“福平快下来啊,水可凉快了。”润东拍打着水花,但福平还是有点害怕,不敢下来,一个人怯生生的看着水面。
以前听着润东说泥沟娄子的灵活,特别渴望捉一捉,可到真正要捉了,福平又不敢了。
看着润东快活的捉着泥沟类子,福平心动了,一跃跳入水中,一摸,一圈,一合拢,捉了个空。
“哈哈,福平,快看,我捉着两个泥沟娄子了”润东得意的扬了扬手。
这一下,可把福平羡慕的。“我也能捉到,你等着瞧!”
福平猛的一头扎进了水中,定神一看,一条泥沟娄子就在前面,手一伸,眼看就要抓到了,泥沟娄子蹿起,游向更远更深处,福平也猛追猛赶。
结果是越游越远,泥沟娄子钻点进了一丛草里,福平一溜,手一抓,死死地抓住了泥沟娄子。
心里一阵欣喜,想扑腾上去拿给润东看,可怎么也上不去,动也动不了,长命锁被水草死死地缠住了,扑腾了很久。
润东也发现了异样,猛地游到福平边上,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开。
“福平,你等我,我去叫人来救你”润东飞奔向外,一边呼喊,一边四处狂奔,可这荒郊野外那里有什么人啊。
福平,福平,终究是被这长命锁夺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