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之中有灵魂:再谈细节描写

范文正公仲淹贫悴,依睢阳朱氏家,常与一术者游。会术者病笃,使人呼文正而告曰:“吾善炼水银为白金,吾儿幼,不足以付,今以付子。”即以其方与所成白金一斤封志,内文正怀中,文正方辞避,而术者气已绝。后十余年,文正为谏官,术者之子长,呼而告之曰:“而父有神术,昔之死也,以汝尚幼,故俾我收之。今汝成立,当以还汝。”出其方并白金授之,封志宛然。

昨天评讲《范仲淹还金授方》,文章中有两个细节特别能够表现范仲淹的正直无私,忠诚守信。聪明的你一定能够发现是哪两个。

其一是,“文正方辞避,而术者气已绝”,其二是“出其方并白金授之,封志宛然”。托付比较重大的财物往往要经过第三方的见证或者立下一式两份的字据等等来作为凭证。第一个细节可以看出范仲淹内心的诚实,临终的托付,来不及推辞和回避,友人已经逝世,没有人可以见证,只有天知、地知,己知。要坚守这一托付,就要靠内心的纯洁无私。

其次,第二个细节是十多年以后,范仲淹无愧自己的良心,忠实履行了这一坚定的承诺,“封志宛然”范仲淹妥善保存,坚守约定,而最终完成了友人生命的托付,其人格的高尚可见一斑。

熊芳芳老师在《描写的五要五不要》中说:细节描写要具体。当你动笔写作的时候,请记住,不是“一杯饮料”而是“一杯柳橙汁”;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长卷毛狗”;不是“一束花”而是“一束郁金香”;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只破毡帽”;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梵高的《向日葵》”……

康·帕乌斯托夫斯基在《金蔷薇》书中谈细节的时候说:“我认为直觉是一种能够通过局部,通过细节,通过某一特性再现整体图景的认识能力。直觉不仅帮助历史小说的作者再现过去时代真实的生活图景,而且还帮助他们再现当时人们的特有的色彩、感情和心理,这种心理同我们的心理相比,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细节之中有灵魂。细节是具体的,也是微小的,但细节更是巨大的,因为它能够反映主体的精神。

史铁生先生《秋天的怀念》中也采用了生动朴实的细节描写,来表现伟大无私的母爱,在平静的叙事中,让读者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史铁生为什么能够写出这一些细节?细节描写应该如何运用?上课的时候,我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有学生回答,要善于观察,还有同学说,要用心体会。其实,远远不止于此吧。

为什么有同学能够发现并且写出这些带有穿透力的细节,孙绍振先生说过一句格言:“越能理解,越能感受”。放在写作中,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越能感受,越能理解”。

写作能力的提高不仅仅依靠文字表达能力的单方面提高,还需要同学们在生活中多多观察,在阅读中多多感悟,提高对生命、生活的理解力和感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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