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换上厚重的棉衣，春雪踏着轻盈的脚步走出房门。山中的空气格外有一种清澈的冷，闭上眼睛深呼吸，一股凉沁的感觉涨满整个胸腔。
“早。”小林从远处晨跑回来。
“早上好。”
“睡得可还习惯。”
“嗯，还不错。”
“等我们吃完早餐，山里的雾散得差不多就可以出发。”小林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带着春雪往食堂走去。
“你每天都会去跑步吗？”
“自从来了山里，发现身体是革命本钱，就一直坚持着。”
“难怪你越活越年轻，我已经好久没运动了。”
“还是一样漂亮。”小林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春雪的盘中，微笑的说。
“真的吗？”春雪底下头眼眶微微泛红，轻声道：“谢谢。”
“嗯。”小林不安的双手在半空中举起又放下：“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了话？”
“没有，可能起得太早，眼睛不太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
待两人吃完早餐，换好工作服，拿好工具袋就往山里走去。
没有绿油油的叶子，也没有丰盛的果子，整片果林或焦黄的枯叶悬挂、或赤裸着枝干在寒风里飘摇，走过的每一步都有落叶与鞋底摩擦发出“咔哧”的节奏声。
春雪感叹道：“这么大的林子，怎么也不雇几个工人帮忙？林大王也不能太抠呀！”
“雇了，秋天的时候满园的果子，收了整整一个月。想着大家都挺辛苦，入冬就给他们放长假，来年春天好干活。”
“你这老板不错噢，员工放假，自己干活。”
“努力了三季，冬天我喜欢把节奏慢下来，感受不一样的生活方式。这几年都是一个人修剪树林，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希望它们在来年春天可以生根发芽。”
“那你还把我叫过来，不怕扰你清梦？”
“哈哈，好朋友有梦同享，我愿意。”
小林带领着春雪在园中穿梭，手里拿着一把利剪说：“你看，像这种长得太密集的枝干，今年肯定是高产出的代表，明年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春雪抬起头看着小林嘴里说的果树问。
“因为每棵果树的力量是一定的，太多的树枝能结出相同多的果，但所有的里子都会长得不太好，经过修剪，我们就能大致把明年果子的质量保证好。”
“那……树会伤心吧？”
“生活最不需要的就是玻璃心。”小林停下了手中的活，接着说：“或者你换个思维，都知道修剪对一棵树的完整是种伤害，但一棵果树的使命不就是为了结果吗？为了结出更好的果实，母株总要有所牺牲。”
春雪试着修剪一株拇指粗细的枝干，看到被剪落的枝干还流着白色的汁液，问道：“如果不剪呢？”
“你吃过山里面野生的果子吗？大部份个头小小的，味道很甜，却越来越难找到。因为它们没有人去帮忙修剪，果子会一年比一年小，等到树枝长得太茂盛的时候，那棵果树基本就不能结果了。”说完小林已经从一棵果树修剪到另一棵上面了，他回头笑了笑：“有时候，这万物生长的道理，跟人生一样不能任由发展，得有约束。不能只顾当下，要把眼光放长远，学会有舍有得。就像你剪下的枝干，眼下好像很可惜，等到来年开春新芽蓬发而出，那种心情更让人无法忘怀，因为它们是未来的希望。”
“你这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绕着弯子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呀！”春雪似乎听出什么，边说边有摸有样的修剪着相对细小的枝干。
“哈哈，那里、那里。”
两个人在果园里忙碌地剪枝除草，太阳已经悄悄地跑到山顶。小林看了看手表，快中午一点，对着下面的春雪喊到：“春雪，你饿不饿呀？”
“啊，几点了？好像真有点饿。”春雪抬起头摸着肚子说。
“好，我们回去做饭吧，今天工作正式结束。”小林像猴子一样从不高的树干跳下来，脸上还挂着不少汗水。
“你这老板真任性，这么早就罢工。”
“一切听从心的感觉，不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生命才会有意思嘛！”
阳光下，小林拿着工具袋走在春雪的身旁，感觉格外阳光。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