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东奔西跑多日的我,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和文字低声细语了。顿时,之前的急躁、烦乱、焦虑都一扫而去,屋内尖锐的桌角此刻也变得柔和起来,明亮的灯光轻松而温暖,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有了丝丝甜意,整个人完全浸泡在自由自在里。
整理前不久,一路从神农架,途经张家界,再到凤凰古镇的旅行经历,沿途美如画的风景数不胜数,然此刻坐在桌前,刻在心里,跳出脑海的记忆,还是留给了湖南茶峒的那座忧伤小镇,偏远贫瘠的山区一隅,艰辛清苦的百姓生活,在沈从文的文字美学――《边城》的描绘下,得以升华面世,那座边界小镇逐渐在世人面前,落下沉重的大锁,拉开了厚重的大门,呈现出的青山绿水和风土人情也因此一举成名,甚至名扬海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多的东西都已淹没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可文学作品的影响却延续了下来,发生在当年的故事也因此而流传下来,随着沈从文的笔尖,我们走进小镇,看到了静谧的沱江上,一叶小舟孤寂的随水飘荡,船头干瘦矮小的黑衣老婆婆,干涸的眼眶空洞的望着远方,我在想那个花容月貌的胶原蛋白脸,是沿着怎样落寞孤寂的漫漫长路,走向萎缩干瘪的,那份执着的坚守,是如何穿透岁月无声的封锁,进而战胜它的;若云若雾的仙境里,从青丝到白发,蕴含了多少个凄凉的黄昏,多少个孤独的夜晚,多么哀伤的心路历程......没有了饱满的生活,再美的景色也失去了意义,小镇因此蒙上了伤感的气息。
距小说首印已近百年,然它的影响力却日益增强,时至今日,仍有相当多的人,因《边城》而专访小镇,因翠翠而驻步沱江,主人公的命运,到底在多少人的心里荡起了惊涛骇浪,我们不得而知,但架通小镇与外界的桥梁,让更多的人走进那里的苗家小寨,从而给小镇带来的巨大变化,却是肉眼可见,这不得不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文字的作用。
文字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东西,它能让我较为尽兴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舒缓我的压力,打通我的心结,但同时与之相伴,又使我不知不觉中添了份易于忧愁的特性,时常徒增烦恼。但纵使再纠结矛盾,今后我还将继续与它,剪不断理还乱的痴缠下去,让烦恼与享受在互相撕扯中相依相伴。
人的一生是短暂而渺小的,可文字是深邃而有望触摸永恒的,用它勾勒出的精彩画面,使今天的我们感受了翠翠的落寞,也领略了几千多年前古人的智慧。王朝可以更替,但文字记录的每段历史不会被遗忘,再坚固的城堡、再深厚的情感、以及世间的许多美好,都经不起时间这个大熔炉的几下咔嚓,就化为了乌有,但文字排列组合出的种种美好却可以传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