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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只为你 三十一
一大清早丫头小喜去开大门，被迎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定睛看时，不是萧默又是哪个？旁边还跟着小书童砚台，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萧公子啊，怎么这样早？” “ 小喜，夫子和师母还有师妹起来了吗？” “老爷太太已经起来洗漱了。姑娘！姑娘，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起来？”
“想来也是。”萧默笑着，不等人请，举步就迈进门来。“ 我一大早去买了吴家的豆浆，你家姑娘最爱喝的，你一会儿去叫她起来趁热喝。”小喜是那一根筋的，不太会察言观色，心里早已经把萧默当成了自家姑爷。因此赶忙应了一声，只向上房喊了一句：“老爷太太萧公子来了。” 随即转身便去了林瑾的房间敲门。
天气越发地寒冷，林瑾喜欢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最是讨厌早起。其实在小喜来敲门之前，林瑾已经醒了，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小喜你是不是皮痒痒啦，怎么一大早的就来敲姑娘的门？咱们先去做早饭吧，回头再来叫姑娘。” 花苗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哪里是我要叫，是萧公子，他买了吴家的豆浆，小姐最爱喝的。”“ 这萧公子来的好早啊。”花苗感叹了一句。林瑾在屋子里隐约听见了一句：吴家豆浆，心中不由得一动。
说起来这绿柳镇上吴家的豆浆那是一绝啊！林瑾自家鼓捣总是差点意思，干脆也就不弄了，只去吴家买来喝。但这吴家豆浆数量有限，去得不早那可是没得喝啊！可林瑾宁可睡懒觉也不想早起。
小喜和花苗倒是去买过几回，去得稍稍晚了些，便没了。物以稀为贵，连带着这吴家豆腐生意也好得很啊！林瑾听说有豆浆喝，挣扎着起来，开了门，招呼花苗帮她梳头。
“谁这样勤快啊！去买吴家豆浆了！”林瑾一边梳洗一边问道。“我跟小喜可起不来，是萧公子买的。”“师兄？”林瑾一呆，停住梳头的手，“这一大早的，就回绿柳镇来了吗？”“那谁知道啊，反正萧公子现在在上房跟老爷太太说话呢！”
等林瑾这边折腾完了，小喜的早饭也差不多做好了。林瑾和花苗帮着小喜把饭端到了房中，“爹娘早安！师兄好早啊，用过早餐了吗？”“尚未！”“那一起吃吧！”林明德夫妇也赶紧招呼。萧默一点儿都不客气，坐下来就和林家人一起用饭。
“嗯，真好喝！”林呷了一口豆浆，满足地迷起了大眼。“师妹喜欢喝，那我明天接着去买。”“也不是要天天喝的，我可懒得这么早起来。”“那就放在保温的食盒中，等到瑾儿醒了再喝。”“时间长了那味道就差了，偶尔喝一次就行了。”
等萧默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依旧一大早来送豆浆的时候，林瑾有受不住了。“师兄我这几天不想喝了，日日起得这样早，困得紧。”“好，那就什么时候想喝了再同我说。”萧默倒是好脾气。
萧默就算不送豆浆，也有很多借口往林家跑。而且来了就不走，各种借口和林瑾说话，不吃完晚饭是不会走的。林瑾偷偷的和蔡玉娘说，“这萧师兄，是赖上咱家了不成！他说是回来闭门读书的，可这些天他哪里正经看过书？”
蔡玉娘娘笑着摇摇头：“人说烈女怕缠郎！这个默儿哥，就是赖上咱家了。你不点头应了他的婚事，他恐怕一页书也看不下去。”“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林瑾嘟囔着，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带了笑意。
“今天打鱼的老张又送了两尾新鲜的鱼来，师兄最爱吃鱼的，今天我让小喜去弄个酸菜鱼来吃。”今天天气有些阴，已经到了冬月底腊月初的时候，北风有些紧，怕是要下雪了。还没到吃饭的档口，萧默果然又不请自来了。
“师兄还说温书呢？日日出来走动，不知道那书到底温习了多少？”“俗话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我一早一晚都在看书，白天读得累了，这才放松些。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的功课未曾落下过。”萧默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高中解元之后便懈怠了呢！”“这解元也不算什么，各省都有的，明年会试人才济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敢懈怠！”“不过凭师兄的才学，金榜题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没准让那世家大族，榜下捉婿捉了去。”林瑾说完，掩口偷笑。
“什么世家大族？就是公主我都不稀罕。我心里只有瑾儿你一个。”“说什么呢？”萧默突然又开始表白，林瑾有点猝不及防。“我说的自然都是真心话！我的生死都在瑾儿你一语之间。”
林瑾吓了一跳，“多谢师兄看重。只是我平生没什么大志向，不过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平平安安的就像我爹娘这样，此生足矣！”“原来瑾儿是对我没有信心，我岂是那朝秦暮楚之人。”萧默有点急了，“若得瑾儿为偶，平生再无他求。如我有贰心，就让我贬谪林下，永无出头之日。”
林瑾吓了一大跳，对于士大夫来说，尤其是一个意气风发，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来说，这个誓言比海枯石烂要重的多。“人说誓言都是用来辜负的，师兄大可不必如此。我的脾气师兄是知道的，倘若有一天有什么事情我接受不了，自会下堂求去，到时候师兄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们好聚好散即可。”
“什么好聚好散！瑾儿你这是应我了！”萧默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一把握住林瑾的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萧默忽然觉得天都亮了，他快乐的想要大叫。
“你小些力气，手都给你弄疼了！”林瑾嗔怪道。“我，我舍不得放开！”“傻子！”“我是傻，我欢喜得傻了。我爹爹早已经预备了聘礼，明日就上门来求亲。”“不行。”“瑾儿你要反悔吗？”萧默急了！
“谁反悔了？你要想求亲，那就明年高中之后再来吧。”“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发奋读书，早日金榜得中，早日来求娶瑾儿！”萧默说完居然一溜烟的跑了。
“这默儿哥是怎么了？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走了？”蔡玉娘一步迈了进来，“我喊他，他只跟我挥挥手，说岳母大人我去读书了。这，他这是抽了哪门子疯啊？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嗯，让他明年高中之后来求娶，这个傻子就回家发奋读书去了。”林瑾尴尬地笑着，“娘，你说他是不是真傻呀？”“哎呦，还真是有点傻，要不咱们跟他说不嫁了！”“娘啊！”林瑾拉着蔡玉娘的袖子撒娇不依。
“好了好了，谁让我家女儿喜欢这傻小子呢！我这就让小喜把做好的鱼和饭菜给他送去，饿着肚子怎样读书啊！”蔡玉娘说完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儿，笑着说了句傻丫头，转身便出去张罗了。林瑾一眼瞥见梳妆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小女子，眉目盈盈，面若桃花，她不由地低下头来笑了，她这算是有男朋友了，恋爱了吧！
傍晚的时候，天果然下起了雪来，吃过晚饭那萧默居然顶风冒雪的来了。他东拉西扯地和林明德夫妇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便又告辞了。林瑾自告奋勇地送他出门，“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啊！这大冷天的又没什么正事，这来回折腾什么呢？”
“我，我只是想见你。要不，要不你打我一下吧，我一整天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做梦你答应嫁我了！”萧默拉住林瑾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说你傻，你还真傻。你要再这样折腾，生了病，我就反悔了！”
“那，那我不折腾了，听你的话，我这就回去。”萧默有些发急，转身欲走。“等一下，你这傻子。”林瑾见四下无人踮起脚尖，轻轻的在萧默脸上啄了一口，羞涩地转身关上门，“快回去吧，外头怪冷的。”
萧默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雪地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几乎要仰天长啸了。看着紧闭的门扉，摸着自己的脸，深一脚浅一脚，晕淘淘地回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