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你的眉间又开始弥漫一团雾时,我看向你,那团雾马上结成冰霜,扑簌簌地落下,甚至不需要我伸手帮你揉散。
每当你的眉毛结冰时,我的脑袋里总会闪现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我身不由己的那些年,那时的我恨透了深秋,恨透了冬天,恨透了那些上下牙齿打颤还捱不过的冰雪。
我愤愤地在地图上胡乱写画后撕碎整张图纸,在冰雪融化的那个最冷的清晨只穿最单薄的衣裳,疯狂地搜集任何能让我远离秋冬的所有线索然后全部推翻。
所有这些,不过让我成了一个功率更大的自发热生命体。
每当你的眉间痣在雾里模糊的时候,我的心里又会打起小鼓。
我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你的眼睛会起雾吗?你的嘴巴会起雾吗?你的耳朵会起雾吗?你的整个人会笼罩在雾里吗?
当你在雾里时,我看向你,你的眼泪会结冰吗?你的嘴巴会皲裂吗?你的耳朵会冻疼吗?你的整个人会掉进冰窟吗?
你说,不会的。然后我看看雾里的你,又继续看风景。
我看着太阳在离黄昏还远的时刻就被小小的矮山淹没,我听见小小的矮山上青灰色的雾霭叮叮咚咚地滚下山坡,室内从早亮到晚的人造光线存在感越来越强,照亮一个野心弥漫却又无处安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