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在晒太阳,电话铃响,是表姑。简短的开场白,然后就开始一大通的介绍,我搜索回忆整理,大致意思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她大夸特夸那人家里条件多好,他爸妈爷奶多好多好,总之是说不完的好。
我对这事儿本来就不热衷的,但念及表姑对我的挂念和为我操心的好意,我笑着感谢,说着谢谢姑想着我。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估计她已经用尽了所有表示美好的词语,停顿了一会儿,说让我想想,这个实在太合适了,然后叮嘱让我妈给她回个电话。我答应着,挂了电话,舒了口气,心里挺复杂的。
出于亲戚关系和人家的美意,我把这件事儿告知了老妈,并让老妈给表姑回了电话。我当时就在旁边坐着玩手机。表姑开头依旧单刀直入,然后又把中午给我介绍的那一通复制粘贴了一遍。我笑了,老妈害怕我的无礼,用眼瞪我。我想表姑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人儿啊!
正在心里想着表姑可爱认真的模样儿,笑着默默和她对着中午的“台词”时,不一样出现了,那是一个最狗血的剧本里最狗血的台词,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男生健健健康,家里没啥负担,以后可以买房什么的。老妈目睹了我黑下来的脸,担心我会怎样,所以赶紧找个话题顺着挂了。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我都想骂人。烦躁搞得我哭笑不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择偶标准竟被别人定义为身体健康,难道我是个残疾吗?我想大吵一通,看看客厅里无辜的所有人,我压回了怒火。毕竟这不该成为一个吵架的理由,就算吵架也不该向我的家人。
早上正在在刷牙,电话铃再次响起,是表姑,想起昨天的闹剧,挺无奈,但还是笑着接了电话。那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她说她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男生,然后嘱咐我等电话;她还自豪着自己做了怎样的努力,八字,属相等等等等。她笑着,仿佛这件事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打机关枪,她甚至都没问一下我想找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企图要成为我的上帝一样,要搭建我未来的高楼大厦。我终于摁不住自己的狂躁。我笑着喊了声姑,打断了她,然后说我和这个男孩不是很合适,说自己希望找一个什么样的,我刚说了两句话,就听到了电话那头说,人家那样的会看得不上你,然后就是嘟嘟声。
我有点崩溃,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之前对她所有的感谢都一扫而空了,在刷碗拖地的档儿,我心里都在念叨这件事,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我们首先还是要抱以感谢之情的,我们要感谢每个愿意想起我们的人,不管她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她们都在承担着一份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他们吃过了苦,他们把自己限制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想把我们引进去,毕竟,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我们不管多么高高在上,到最后都会落入凡尘,做一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人。
可是,对于这份好意,我只有谢谢,不能接纳。也许很多人最终都会这样,可我还是不想勉强。我不能接受一个只能用健康来形容的男孩子,也可能人家很好,他也在渴望一个光芒万丈的好姑娘,可是那个人不会是我。
以前就听人说,媒婆的眼里你是什么样子的就会给你介绍什么样的人,我挺想笑。是的,是自己太过普通了,才会让人把自己选择的标准被自动定义为了健康;是自己不够耀眼,不够好,才会让别人觉得我的要求就像是一个梦。嘟嘟的挂机声我忘不了,它像把剑扎在我心里,流着血,对我所有的挣脱努力宣告破产。我想,那是因为,我没有成为那种光芒万丈的姑娘。
对,我不是那种光芒万丈的姑娘,没有大长腿,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清新脱俗的气质,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可是我也是干净努力的向日葵。我用功读书,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薪资一般,但也算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完成了毕业和找工作的完美衔接,少了无头苍蝇的横冲直撞。
我没有买很名贵的衣服和首饰,也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华丽的服饰,心情才是时尚。用自己不多的工资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读书写字。我想留一点自己的小金库,因为父母老去的速度太快了,我希望在某个需要自己的时刻,我可以是一对翅膀,而不是负担或束手无措。
我没有侃侃而谈的口才和家长里短的唠嗑的能力,说不了大家都喜欢的段子,夸不了别人家的孩子,我只会在需要的时候递上杯水,伸出一双援助之手,或者送上建设性意见。如果需要做一个忠诚的树洞也可以。
我没有庞大的交际圈,我不习惯很晚回家,我不会因为吵闹而大家不开心,我只会默默,早早的回家,经营自己的小圈子,用心交着我的每一个朋友,把他们当做我的家人。
我认真工作,认真做人,认真的生活,我不想变成那种我不喜欢的样子。我不想随随便便找个条件不差的就这样了,我想找到一个知我,懂我的人。我想我们都是不急不躁的,他缓缓走来,寻找着那个人群中不是很显眼的我。所以,我不是别人眼里那种光芒万丈的姑娘,但我却会成就自己的万丈光芒。我想圆梦,我不想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