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越瑶办公室的电话在一片忙碌中响起。“喂你好!”员工新怡接了电话,可是渐渐的,在听清对方的话后,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挂了电话,她来到了宋总办公室。
“贝海说归还的产品少了4颗钻石,都是大分数的,包括一枚克拉钻。”新怡道。
宋越彬皱着眉,又是贝海。他问:“是谁归还的产品?”
“阿飞和我。”
“为什么他们现在才说,归还的时候只字未提?”宋越彬继续问。
新怡回:“归还的时候,是商品部的一个员工,她核对了产品信息、填写数据后,其它也没管。商品部刚才发现其中一款工艺极为复杂的群镶手镯的克拉钻不见了,才引起重视。”
“说重点。”
“产品拿到越瑶的时候,单子上写的钻石总数据是59颗,退还的时候,单子上写的是55颗。”新怡解释,“拿货……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上面写的到底是多少颗,他们核对后没吭声,我以为数量没错,所以没在意。”
“精修图片上,能看到那些钻石还在吗?”
“拍摄的产品角度,看不见那几颗钻石的位置,没法考证。”新怡答,
拿货是自己和段雨霖亲自去拿的,单据在自己手里。宋越彬从抽屉翻出单据,上面写的的确是59颗,接过新怡递来的还货单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55”。他打了电话叫来段雨霖。“拿货、退还货的时候,你们都在场,数据你们当时都核实了吗?”
两名员工都点点头。
这让宋越彬感到一阵头痛。段雨霖没有拿货还货经验,未将拿货单据信息传达给小组,而自己也是一时忙碌,这种从未插手的工作细节没空顾及。问题已经出现,责备谁都没有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4颗钻石。让两名员工先回去工作后,他立即打电话叫来宋小瑶:“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你一个人去影棚以及每个可能的地方都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宋小瑶撅着嘴道:“我找可以,但是找到的可能基本为零。真有人有心要拿,会再掉在公司吗?就算不小心掉在公司,都过了几天,天天人来人往的,早被人捡走了。我看这事,只能赔钱算我们倒霉。”
待妹妹出去后,宋越彬想着这件公司成立以来首次发生的事件,心中不解。以前拿更贵重的货品都没发生过任何差错,为什么最近接二连三出现问题?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贝海企划部的电话。
贝海企划部高总接了电话:“是这样的,宋总,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以我们两的合作交情,那当然不用说,我百分百相信你。估计啊,是你的员工工作出了差错,不要紧,你把负责拿货退货的员工找来问一下,适当处理一下就行了。至于钻石的事,我来跟我们大领导说,一切都好商量。”
宋越彬道:“呵,高总,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工作不够细致,出了差错,请您多包涵。实不相瞒,公司内部我们已经查清楚、也找过了。丢失的钻石……不在越瑶。会不会是,贵公司内部……”
“贝海不会出差错的。”高总道,“据我了解,商品部会当着你员工的面核对数据,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
宋越彬有些无话可说,真的要这么认了吗?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顶多就是赔钱,往大了看,凭什么承认越瑶偷了钻石?!他想了想,语:“高总,您这边大领导知道这件事吗?他有什么意见?”
“知道。”高总道,“我们余总没太大意见,一切按照双方签订的协议来执行就好。”
按照协议来执行?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一旦出现损害甲方利益造成甲方经济损失的行为,双方可协商处理,协商不成,甲方有权终止合作……”宋越彬感觉事情棘手,他道:“高总,说实话,赔钱事小,但是我不承认越瑶私拿了那些钻石。”
“哎!”高总笑道,“宋总你怎么这么说呢。别说你,我也不相信越瑶会拿。你是大老板,哪看得上几颗小石头。这事儿,我估计就是员工粗心大意出了差错。你把那几个经手的员工,包括那天和你一起来拿货的,都找出来,好好问责一下,给我这边大领导一个交代,我们两还是继续合作。你放心,这事儿,我也不会拿出去说。”见对方半天未回话,高总热心道,“要不这样宋总,我这就去给我们大领导说说好话,尽快把这事过了,你等我电话好吧?”
“好,有劳高总了。”放下电话,宋越彬调出了贝海的产品图。从拍摄角度来看,每一款产品,尤其那件群镶手镯,钻石都完好无损。但这是静态图片,不是动态视频,拍摄存在死角,无法考证拍摄期间是否钻石都完好。这件事,问题真的出在越瑶吗?……正想着,贝海的高总打来了电话。
高总依然热情道:“宋总啊,这事儿解决啦。”
“是吗?真是太感谢高总你了。”
高总道:“把这事处理完了,我们还是要保持密切合作的。”
“怎么处理?大领导的意思是?”
高总回:“根据合作经验来看,我们一致认为不存在私拿钻石的事。但总归是你这边疏忽,导致钻石遗漏,就按照我们内部批发价赔偿。你看可以吗?”
宋越彬吞不下的就是这口气,一提到赔偿,他认为这就意味着是越瑶默认吞了钻石,这简直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但是找不到钻石,不赔不仅没理,还会失去这个大客户……
高总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宋总,我们大家都是明白人,赔钱也不代表谁拿了,只是对管理工作的不善,买个教训罢了。毕竟我们后面的合作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吧。呃……另外,我还要说一下,我们大领导批示了,后面的合作,是绝对相信宋总的,但是这事经手这几名员工……我们大领导不太放心。你看,要不给解决一下?”
呵,这就是高总你说的事情解决了?宋越彬开始变得不高兴:“大领导的意思……要我辞退他们?”
“呵呵,大领导也没直接说,这个我也不好去要求你。”高总多少有些支吾,他话锋一转,继而劝道:“宋总啊,几个小员工而已,星海那么大,遍地都是贤才,你再招几个,没多大点事。”
“高总,大领导余总,就是余天吧?”宋越彬问到。某些事情,在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定调。
“嗯。”高总道,“老余总这两个月都没来公司,目前一直是营销总监余天在接管公司大小事务。”
“你看,我们越瑶的都是些有经验的老员工,要我突然辞退这么多人,恐怕一时半会招不到熟手。”宋越彬道,“不过,有一名员工招来没多久,段雨霖……”他试探着了放慢了语速。
“可以。”高总一听到那名字,就直接抢话了,“那就辞退段雨霖。就一名员工嘛,你意思意思,我也好跟余总交待。往后,咱们继续合作!”
宋越彬彻底明白了:这前前后后不过是余天想要赶走段雨霖的计谋,想到这里,宋越彬继续道:“呵呵,高总,你听岔了。我是说段雨霖虽然招来没多久,但是能力不凡,越瑶很需要啊。”
“这……这可怎么办?”高总为难道,“余总的意思很明确,只有出问题的员工处理了,贝海才敢放心跟越瑶合作……”
“高总,这事你费心了。这样吧,今天周五,我下周一下班之前回复你,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看如何?”宋越彬周旋着。
“那也行……”
宋越彬放下电话,收回所有思绪,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一绝不承认越瑶私拿贝海的钻石,二绝不辞退遭人陷害的任何无辜员工,三尽量不要失去这位有钱可赚的大客户。很久很久,从查看公司监控,到想办法弄到贝海监控,宋越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查找到丢失的钻石。他心里也很清楚,或许钻石根本就没有丢,是余天命人在验货时做了手脚,真是那样,这也就无从查起,闷亏是吃定了。
但是宋越彬他不甘心。上次余天在越瑶窃取星露的产品图片,嫁祸越瑶,已经让越瑶差点不能生存,这次又让越瑶平白做小人,简直欺人太甚。他想着想着,就扭头看着玻璃墙外的段雨霖。真的是因为你吗?余天只是想借越瑶的手铲除你吗?宋越彬想着就把对段雨霖所有的印象画面都拼接起来:父母入狱、被同学孤立、被余天欺骗背叛,被不良公司利用,被人毒打、借宿公司、救小瑶,低调又努力的工作……最终他心里一横下了决定:不,我想和你的家人一起,保护已经倍受摧残的你。
看着那认真工作的员工,宋越彬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见招拆招。既然余天你要用计,那我就将计就计。大不了,先吃点亏,绝不会再让你有机可乘了。想到此,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接到宋越彬电话的是暂时停职的赵雨森。他在台球室打着台球,放下球杆,他走到安静处接了电话:“你要买4颗裸钻?……嗯,钻石没问题,不过出了什么事?又是贝海?这样吧,我有时间,我现在去你公司谈。”
赵雨森一听到贝海这个名字,就知道对方又出招了。急匆匆地赶到越瑶。进宋越彬办公室之前,赵雨森与段雨霖的目光触碰到,他有些无奈地回避了。
“不好意思,本来打算下周一特地去找你和张总,现在又让你亲自来一趟。”宋越彬道。
“你们都知道,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赵雨森坐下道,“我很想知道贝海又出了什么招。”
宋越彬道:“贝海监守自盗,污蔑越瑶私拿他们四颗钻石,现在不仅要求赔偿,还要越瑶辞退段雨霖。”
赵雨森看着宋越彬,问:“你确定没有办法找到破绽。”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破绽肯定有,但是不在我们手上。”宋越彬道,“赵总,我不承认越瑶私拿钻石,也绝不辞退无辜员工,最后,我也不想丢失客户。所以这个亏,我打算先吃了,不会再有第三次。”
“留段雨霖,是因为我帮越瑶‘背黑锅‘了吗?”赵雨森不关心宋越彬说的那些话,只问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有一半是。”宋越彬,“另外一半,是……段雨霖的确是个有潜力的人,越瑶需要。另外,我不希望我的公司被小人指挥。”
“所以你打算重新买4颗钻石,赔偿给他们?”赵雨森问。
“不是赔偿,是归还。”宋越彬很在意这个说法,“越瑶不可能做不道德的事,所以不存在赔偿。这4颗钻石是在越瑶的影棚里找到的,现在归还给贝海。”
赵雨森听着此话,对越瑶老板宋越彬的印象,他心中有了谱。
“唯一有一点不好解决。”宋越彬说出心中疑虑,“这4枚钻石,只有分数记录,没有其它级别的参数记录,恐怕做不到一模一样。”
“就算参数一致,里面的标记也会不一样,做不到完全一致的。不过……也不用做到一模一样。”赵雨森道,“事情很清楚,这4颗钻石根本就没丢。还给他们钻石的时候,就已经露了马脚,做到一模一样也是白费。当然,这件事情这么解决是最好的。既然他们自己一口咬定是越瑶私拿了钻石,那还给他们4颗钻石,堵住他们的嘴。”赵雨森压低声音,道,“我们就是要让余天看到这不一样的钻石,那样他就知道,越瑶不好利用,段雨霖段家还有人,不容易击倒。”
宋越彬被赵雨森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想通了,的确很有道理,他茅塞顿开。看着眼前人那笑,那表情,他心里的疑惑再次涌现出来。
“这件事情,是因为段雨霖而起,所以钻石我来买,还麻烦你帮个忙,亲自把它们‘归还‘到余天手中。”赵雨森道。
宋越彬点点头:“没问题,我会亲自交到余天手中。上次为了越瑶,你都……我都没好好跟你解释、谢谢你,这次的钻石,还是我来买。”
“呵,放心吧。我了解我们周总,三个月的停职停薪,不过是他一时冲动。估计一个月后我就得返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干不了。”赵雨森无所谓道。
“那就好。”宋越彬道。心中的疑惑一直作祟,终于让他开了口,“赵总,恕我冒昧,你和段雨霖是……”
赵雨森听到这问题,脸上瞬间没了底气。一直都没勇气向周围人承认自己的身世,眼下被当面问到,他有些措手不及。抬眼看了看在外面工作的段雨霖,想到可恶的余天,又再三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卸下了所有包袱,淡淡地回:“我也姓段,我是她哥。”
这个回答着实让宋越彬吃了一惊,据自己的了解,段雨霖应该是家中的独生女才对……
“我们同父异母。”赵雨森简略地回答后,就跳了话题,“那4颗钻石,你把知道的参数都告诉我,周一饭局上,张总会转交给你,我相信越瑶,就不去了。”
“好。”
赵雨森站起身欲离开,离开之前他补充道:“宋总,我知道你是个商人,抛开所有的信仰和原则,你心中还有个利。但我必须得说,在星露和贝海之间,你只能做一个选择。”离开越瑶,赵雨森在走道等电梯。
“赵总。”一个声音在赵雨森背后响起,那声音不是很有底气。赵雨森一回头,是段雨霖。
段雨霖有些歉疚地说:“赵总,不好意思,就耽误你一分钟。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星露的产品图不是我、不是越瑶给余天的,是他趁我们不在,偷偷拷走的。”
“为什么你会不在?为什么他有机会单独看其它客户的产品图?这还是由于你工作不力造成的后果。”赵雨森直接道,“你还想解释什么?去反省一下你的工作方式工作态度,不要找借口。”
他说的都对,段雨霖低下了头,轻轻道:“对不起。”
见电梯还未来,赵雨森想起重要的事情,便问:“余天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为什么他要把你当成威胁,想尽一切办法打击你?”
段雨霖摇摇头,道:“可能……他讨厌我,不想让我跌倒再爬起来吧。”
这不可能。赵雨森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能让余天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一个女人,他心里一定有不能见光的阴影。现在自己和段雨霖一直被余天暗中陷害,要想扭转局势,就必须注意一件事。他吩咐道:“从今以后,你就只顾安分地往前走,不要回想过去,尤其不要想着报复谁,先保全自己。其它事,来日方长。”
段雨霖这次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还没说完。”赵雨森道,“不要让余天知道我们认识,尤其是我们的关系。”
“是,赵总。”段雨霖干脆地回答。她想起赵雨森说过的话,他没有勇气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声“是,赵总”是带着情绪的,赵雨森听得分明。他捋得清那情绪夹杂的不悦是什么。当然他心里也是不平衡的,这一声一声的“赵总”,本来就是你段雨霖先不承认一些事情,凭什么还要埋怨我的有所“隐瞒”。电梯来了,他没空解释什么,进电梯,合上门,他同样带着些许不满,离开了越瑶。
“谢谢你。”对着已经离开的电梯,段雨霖轻轻地说着。其实这才是她最想说的,很多话在心中酝酿已久,可是复杂的情绪复杂的场合,太容易让她言不由衷。
……
武东晟收到了警方的回电,对他的积极举报进行了所谓的表扬,但经多方查实,以及证据不足,暂时不能判定白峰九狐等人存有毒品交易行为。另警方再三叮嘱武东晟,不要凭个人能力与所谓的“毒贩”发生正面冲突,个人人身安全比揭发毒贩更重要。挂了电话,武东晟很是无奈,在他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有错,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警察,还是自己那个江湖的统治者,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以后九狐白峰卷土重来找麻烦,那就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
望着越瑶总经理宋越彬临行前放在桌上的四颗钻石,余天皱着眉头,心里堵满愤懑。把钻石通过交接工作的企划部,还给商品部就好了,宋老板却亲自直接送到了他余天总监手中,这是示威、是挑衅。
为什么到现在,都丝毫撼不动段雨霖?钻石根本就没有丢,越瑶宁可撒谎吃闷亏,自己掏钱都要保一个小员工,真是只是因为段雨霖是越瑶的员工而已?为什么星露出现严重的利益损失,也只是责罚自己内部的营销总监,而不找越瑶的问题?如果越瑶是因为宋小瑶要求哥哥保同学段雨霖,那星露凭什么保越瑶?凭什么保段雨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的蹊跷。
余天想起段雨霖说过在医院遇到自己和易梦,想起在展厅遇见的那双仇恨的眼神,想起那句“余天,我不会放过你”,他心中就有一些慌乱。加上想到父母的处境,易梦的闹腾,他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想授之以柄,就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些威胁,否则以后余家会像段家一样一败涂地。
回到家中,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余天丢下包,往沙发上一趟。刚躺下,大门被易梦带着一群壮汉大力的推开,做清洁的何姨被推到一边。他一跟头翻坐起来,盯着这群人。
易梦指挥着来人:“搬!”话一落下,这七八个青壮年就直奔楼上他们的房间,将易梦早已打包好的东西往下搬。
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问面前的易梦:“你真的要这样吗?”
“是你逼的,我给过你机会。”易梦双手抱在胸前,“这也是我家里的意思。”
“最后一次跟你说:再给我点时间,我把贝海、爸妈的事,都打理好,就一切都听你的。”他平静而疲倦地请求道。
“一个月。”易梦同样平静道,“我的肚子不能等。一个月后,你再不放弃贝海,再不放弃这肮脏的家,这个孩子就不会出生,我们也不要再来往了。”
听到这话,他破天荒冷笑了一声,语:“我不会放弃贝海,更不会扔下我父母不管。你要走,我拦不住你,但是你敢打了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就试试。”易梦丝毫没有胆怯什么,“我真后悔,抢了自己朋友的烂山芋。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应该安安分分地祝你们白头偕老。”
“哼,这是你一贯的作风,就像你今天,居然敢带人闯进我家示威。”余天强忍着愤怒,“我也给你机会,你好好养胎,其它,我就当没看见。”
说话间,易梦的人已经搬好了所有的物品。易梦留下一句“走着瞧”便匆匆离开。
余天还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感受着空荡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再次被打开,是父母带着三五个好友说说笑笑的回家了。他起身,打量着来人,脸上没有客气的神色。
“余天你在家啊。”父母招呼了声,就要带着朋友去自己的会客厅。
余天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拉住要去会客厅的父亲:“爸,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哦,好。”余父爽快地接过纸笔,将自己的大名签上。
“爸,你都不看下这是什么文件吗?”余天压着情绪问。
“哎我儿子办事我还不放心,不用看。”余父满心自信道。
余天面无表情继续说:“爸,十月,公司要和其它几家企业一起搞促销展,政商界都有领导要来,你得去。”
“哎到时候再说,有时间就去。”余父开始不耐烦了。
余天拉住父亲:“你已经不去公司很久了,再不去,会有人说闲话的。”
“谁敢说我闲话?你开除他!代表我开除他!”余父突然勃然大怒起来。说话间,朋友们急于玩乐上前拉余父。余父继而转了笑脸,问儿子:“拿货了吗?都放好了吧。好儿子。”余父拍拍儿子的肩,来不及等回答,就和朋友进了会客厅。
望着关上的门,余天失望透顶。
余母此时端着两瓶红酒走过来,见儿子站在门口发呆,她道:“余天啊,别站这里啊,去玩你的吧,平时工作都辛苦了。”
余天看着母亲,心里极度难受,半天他才轻言道:“妈,你们别再——”
“哎,妈知道。”余母笑道,“妈都知道,这东西不好。不过你看爸妈都一把年纪了,受不了那个苦。你就当是爸妈在颐养天年吧!余天啊,你不碰就行了,爸妈表面糊涂,内心可清醒着呢。你呀,别站这,去玩你的,带上易梦,出去看电影去。”余母说着便笑眯眯地也进了会客厅。
余天拿着文件一步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因为易梦搬东西而弄得遍地狼藉的房间,他瞬间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砸在地上。从小到大,因为父母的那句“一切都是为你好”而使自己变得言听计从,可是到头来,精心经营维护的家,却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人前光鲜有作为的他,居然被亲生父母在背后拉下了深渊。这就是所谓的为自己好吗?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痛苦、愤怒,甚至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