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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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老家,必定到田野里走走,看看花,摘摘野菜,闻闻泥土的气息,感受旷野里清新的风和蓬勃的生命力……

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土地有一种难以忘怀的情结,尤其喜欢田野风景。

小时候,家住田边,推开家门,眼前便是一大片的田野,远处是黛青色的山脉。从家往学校,要穿过这片田野,季节更换的色彩尽收眼底,而广阔的田野也成了我们儿时的乐园。

春天,田野里除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以及一树树的桃红李白外,最美的要数紫云英了,我们俗称草紫,是农民用做肥料的一种植物,嫩梢亦供蔬食,还可入药,有祛风明目,健脾益气,解毒止痛之效,相传可以治痢疾。

每到三四月份,紫云英盛开,状若蝴蝶,朵朵相连, 片片相接,如影随行般霎时间铺陈着整片田野,远远望去,如烟如雾,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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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随手采一把,编成花环,戴在头上,一路欢欣雀跃地往学校跑。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淌,远处的山脉在烟雨中若隐若现,一切都氤氲在紫色浪漫的云雾里。

到了夏天,灿烂的阳光下那一垄垄绿油油的稻田便是眼底最浓的颜色了,微风拂过,如波浪一样,延绵起伏,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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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田梗上种的青皮梨已经熟了,大雨过后,树下不时可以看到掉下来的青皮梨,我们如获至宝,拾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一下,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青皮梨肉白汁多,酥甜爽口,是夏天消暑解渴的最佳水果。

有些调皮的小伙伴不屑捡地下的水果,爬到树上采摘,一个劲地猛吃,任梨子汁流得满脸满手都是。一不小心碰到水果的主人来了。主人随手操起一条棍子,一边骂着:“小兔崽子,又偷我的梨!”,一边要做打人状。小伙伴吓得哧溜溜地滑下树,撒腿就跑,主人见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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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秋天到了,田野换上了金色的外衣,一颗颗饱满的稻穗粒承载着人们收获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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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稻谷丰收后,秋天日渐萧瑟,飘零了黄叶,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小草枯了,收起最后一抹绿等待来年的新生。

这时小路边、田梗上,一丛丛、一簇簇野菊静静地开放,枝干挺立,叶片舒展,黄花点点,带着微苦的清香,朴实而野性、美丽而旷达。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挎上小篮子,去田梗上采野菊花。野菊花晒干后通常用来泡水喝。据《本草纲目》记载,野菊花性微寒,有清热去火、消肿解毒、清肝明目的作用,能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风火赤眼、头痛眩晕等病证。

那时的农村家庭普遍都比较穷,小病小痛很少去医院,都是靠着民间的这些草药调理好。因此野菊花是家家户户必备的草药。

每次采野菊花,我都会哼起那首儿歌:
野菊花啊野菊花,
生在金秋里,
长在阳光下,
一朵朵像星星,
一簇簇像云霞,
野菊花啊野菊花,
开在原野上,
缀满高山崖,
你采一枝戴胸前,
我摘一束头上插,
野菊花,野菊花,
一串花儿一串笑,
笑声传遍千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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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过后便是冬天了,稻谷收割后田野变得空旷起来,一个个禾草垛矗立着,像一个个巨大的蘑菇。溪水边雪白的芦苇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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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我们最喜欢冬天,因为空旷的田野可以让我们尽情地追逐嬉戏,捉迷藏,打雪仗,无所不能。

记得那时上学都不是走路去的,而是从梯田里一级一级跳跃着到学校的,那种快乐我想城里的孩子绝对没有体验过。

日子在斗转星移中流逝,很快小学毕业了,我到县城读初中了,那种穿越田野四季去上学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越来越繁重的学业,越来越小的读书空间,越来越拘束的同学关系,课室、宿舍两点一线,男女同学不讲话,一切都变得越来越陌生。

如今我出来工作20多年了,在远离家乡的大都市里摸爬滚打,有收获也有风霜。

每当夜深人静,故乡的田野便成了我挥之不去的乡愁。
旷野里的小花是否依旧美丽?
芦苇是否依旧洁白?
那些儿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是否依旧快乐?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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