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写在最前
新娘子是要跨过了一座小小的石桥才能遇见的,更可以说是块破石板,山泉水抚刷了石板根许是久了,惹得青苔也是肆意栖息在石板底。
这石桥有个名声,叫鹊桥。不只是贪图个神袛们的好寓意还是确有其事的,牛郎来这娶了个白富美织女回家,我倒是愿信真有这事,毕竟有些美愿也是好的,总爱给自己前行的每一步找一个若有其实的名声。
看,我踏下这一步就会有神袛保佑我。
踏过了这鹊桥,便是一座依山而筑的小木楼。能看出是有了年纪了,木质跟着时间洪流在世间飘荡久了,也跟着变得黝黑了些。让人不敢去拉扯用力,用力了就怕这些老家伙断了,碎了。
老伯伯估摸也是赶场了挺多次,衣服也还没换好,本该跟内衬嵌在一起的天蓝色土家族外套也漏了出来,手舞足蹈这外套的一角也跟着肆意飘荡,实是让人担心会不会蹦着跳着衣服也就光了。
来来来,阿哥们,睁大眼睛看新娘!
老伯仰头一指木楼二楼上。
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
便是不看那红绸下的容貌,这一身扮相便值得众人赞上一句,美娇娘!
新娘踱步上前,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红绸子绣球,若不是身旁众人手机的咔咔声,便是这头顶的樱花簌簌,便是这身后的流水潺潺,便是这佳人,真是惹人问上一句,今秋几何?大明否?大清否?
新娘身旁的小姑娘指引着新娘丢下绣球,只见那伴娘牵起新娘,绣球也随着头顶被风摘落的樱花一同跌落到我的身上。
好!
好!
众人纷纷鼓掌起哄,看着我手拿着绣球估计也是茫然无措的样子更是惹得大伙好生快活。
公子随我这边来。伴娘拉住我直径往那木楼上登去,木楼确是像不堪重负一般,吱吱咋咋的声响跟心跳感倒是有几分相像。
姑娘,等…等会要做什么?
拜堂啊。
伴娘麻利的给我套上了一件大大的新郎官衣服。
呢,戴上。
递给我一个插着根不知是什么毛的帽子,就拉着我走了下去。
我跟着媒婆,新娘跟着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娘一下抓住我的手,把盖在她头上的红绸子一把扯了去。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若不是媒婆戳了我背后一下,估摸着都忘了端在眼前的几杯酒。
辣,这种农家做的烈酒不论喝发除了辣就是呛,入喉浓烈的就像成年许久的辣椒,稍稍碾碎便哄你入嘴,头皮都是有些嗡嗡作响了。
新娘像个没事人,拉着还有些懵,不清世事的我就上了木楼。
你,你干嘛啊。
洞…洞房。
我直勾勾的看着新娘,两盏红蜡烛光在本就背光的房间里显不出多大用处,只能借着木窗上一个小小的破洞射进房内的光微微的看清新娘。
她褪去了她的外套后也褪去了我的新郎官服,玉签似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
吻……吻我。
她好似闭上了眼,又似睁大眼想把我看清。
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蜡烛旁一个大大的喜字,一顶插上一根毛的帽子,一双手,还有一句吻我和记得来娶我。
我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