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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向我哭诉,被头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学习成绩如此傲娇的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这样骂过。那个委屈,好像深入到骨子里。
私下问她的头儿怎么回事,原来,他们处室承担一个重要的会议,头儿安排她做一项工作,要她第二天把事情做好。第二天下午头儿问她,事情怎么样了?她说,有部分不会做就没做。头儿听了火冒三丈,洪荒之力顿时爆发。不会你不早说?不会你还不问?不会你还不学?不会你还按时上下班不加班?整整耽误了宝贵的一天时间!一人捅娄子,全处跟着累。之后,所有的人连轴加班熬夜,在大会召开的前半个小时把事情弄好,差一点就误大事了。
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90后的孩子个性比较强,和我们的代沟有如马里亚纳海沟。网上有个70后、80后、90后的工作比较,难道是他们对待工作真的随心随性随意?想干嘛就干嘛?不会可以说、可以学、可以求教、可以请人帮忙,只要开口就行,但是下班就拍拍屁股走人,第二天一脸正义、爱咋咋地地说我没做,搁谁谁生气。
再傲娇的成绩只是过去,一旦走向工作岗位,头儿不是爹妈,同事不是亲戚,没人把你当作小公举,放在那里举着宠着溺着。智商很高,情商为零,工作做不好,挨批很正常,自己找的委屈,哭诉还是回家哭好了。《欢乐颂》中的乖乖女关雎尔,挨了那么多事不由己的批、无缘无故的委屈,回到合租房诉说后,还是慢慢学会了改进,从而被少批不批。
最后,她的头儿问我,这样的小女孩你部门想不想要?你要你带走。我笑了笑,白送我都不要,我伺候不起。
2
前两天和一个朋友吃饭,问他最近怎样?他说好多了,比之前的几年,日子相对舒服了。
这个朋友,别说三代以上,就是八代以上都是贫农。小时候上学,他父亲告诉他,如果考不上,就回家种地。他不想像父母那样种地,太苦太累,就拼命的读书、拼命的考试,上了一个二流大学的二流专业。
毕业后考进了一个县直机关,因为幼稚做错了一件小事,得罪了大领导,从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被当作茅坑中的石头丢在了一旁。提拔科长没有他,下乡挂职没有他,奖励福利没有他。总之,好事喜事没有他,在领导的眼中他彻底隐形了。
幸好那时他还幼稚,还能扛得住沉重的打击。他想,反正什么事都不让他做,他就看书写文章。于是便钻到了书堆了,和几个同行定期交流读后感,发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别人都是大咖。没事便写写散文、论文,经常在系统的最高报刊上发表一些文章,成为系统中的小才子。五年之后,被上级部门调走。
他说,被压制的五年,反而是他最舒服的五年。仕途上的不如意,并没有把它击垮,反而长的更加敦实。他认识到社会的复杂、人际的尺度、工作的重要,从幼稚中走出来,重新打量自己、打量社会;他学会弥补知识上的不足,丰富自己的脑袋,不再满足于自己半瓶水晃荡,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他培养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把想到的东西写下来,经常发现文章,看问题有了长足的提升。和五年前相比,一天一地。
不知道这哥们还有这样的事情,提起当年的委屈那么淡定从容、微微笑过。他说,后来在幼儿园经常碰到大领导送孙子上学,他每次都主动打招呼,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
3
最近忙着减肥,到处寻找减肥宝典,最希望就是每天大吃大喝,“葛优躺”着般还能瘦的下去。
一天看到一个同行,瘦的十分明显,便笑着问他秘籍,期待回答每天跑步锻炼身体,结果并不是。他说,我瘦了十斤,原因是加班熬夜多了一些。
同行原本是个专业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属于一流选手,但是偏偏喜欢写文章。两年前从专业部门跳槽到党委部门,用他的话说,开始了苦逼的生活。
他说,刚到新单位的时候,整个找不到北了,所有的思维习惯、工作标准、程序要求全部不一样,一切从零开始。不会,就当小学生吧,于是学习怎样写材料,怎样办会务,怎样接待,那段时间,除了不管账之外,他什么都从头学,一个人干了原来自己一个部门的事情。既然干活多、不懂的也多,就容易出错,为此他没少挨批。有时候因为别人的事,他会被冤枉,但是他从来不解释,回来之后告诉同事一声哪里没做好。
后来领导说,干杂活的人一抓一大把,写材料的人十抓有一个,还是让他主要写材料。于是,他便把家搬到了办公室,回家吃顿饭还要提前打电话预约,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奉献给单位门口的小吃部了。老板看见他,不问就直接帮他点菜上菜。
原来的同事说要给他送行,他说要加班;朋友喊他聚聚,他说要写材料;家里来亲戚了,吃饭的时候他露个脸就走。幼儿园的孩子一听他加班,就抱着大腿哭着喊着不许走,必须放《喜羊羊与灰太狼》,他才能偷偷跑掉。媳妇说,材料是你老婆呀,你跟材料去一起过吧。他是跟材料去一起过了,不过是跟“她”一起受罪了,瘦是写材料的副产品。
他说,那是他工作经历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发现原本牛叉的自己变成白痴一样,从零开始,一点一滴,用更多的精力、更大的代价去熟悉工作环境,符合工作标准,严格工作程序,成为一个内行人。虽然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挨了那么多的批,如同炼狱一般,却让自己凤凰涅槃,从单纯走向独立,从幼稚走向成熟,从热血走向平和。
4
记得冯仑曾经说过,伟大是熬出来的。这个熬,不管是小火慢炖,还是大火爆炒,都是要放在火上烤、锅里煎、水里煮的,都是要吃苦受罪的。不经历一点委屈,不受一点煎熬,你成不了谁的大菜。世上有太多的委屈,美国射击名将埃文斯一到奥运会决赛就犯晕,马来西亚羽毛球名将李宗伟三届奥运会银牌,他们都曾世界第一,他们的委屈,或者收获了爱情,或者成为伟大的动因。你的委屈,和他们相比,不值一文,不值一提。
金蝉脱壳后羽化成蝉,需要在地下蛰伏三年后方可一鸣到底;石头玉化成器,需要经历千雕万刻,方可精美绝伦成为人家美玉。所有的委屈都会过去,所有的过去也会成为记忆,至于美好还是不堪,全部取决于你的心态。走上工作岗位,端谁的碗吃谁的饭,活要你干,事要你担,你要成长。可以说,委屈是你进步的鞭子,苦难是你成熟的囚笼。如果你一直在囚笼里挨鞭子,没有走出来忘掉它,那么,你的委屈一直存在,你还是那个受委屈的孩子。
还是把眼泪擦干,在一个角落里默默承担,然后走出来,微笑着面对一切。因为,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