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两旁,依次建有最好的饭馆、茶馆、医馆等等,当然少不了穆蕊母亲香莲的裁缝铺。穆蕊坐在茶馆二楼临街靠窗的雅座上,品着她最爱的铁观音,作为一个拥有地球人躯壳的丹德星捕杀者,她以一种天神的目光,悲悯地观望着街上这些忙忙碌碌为生计奔波如蝼蚁一般的平凡人。这些人有的只为了吃饱穿暖挣扎在最底层,有的却为了名利不惜一切代价,但他们如蜉蝣一样短暂的生命,却预示着他们终其一生都在演绎一曲悲歌。既知挣扎徒劳无用,为何不能放过自己,亦放过旁人。
“妈妈,我要吃个糖人,妈妈,给我买一个吧。”一个孩子的哀求声打破了穆蕊的思绪。穆蕊嘬了口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母子。虽然母子俩身上的衣服已经浆洗得很旧了,但整齐干净,母亲补丁摞补丁地把衣服上每一个破洞都补上了,补丁的针脚很是细密整齐,母亲左手挎着一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扎染的蓝布,蓝布被下面盖着的一个个圆溜溜的东西顶出了一个个半圆形的隆起。母亲右手牵着正闹着要糖人的小男孩。
“等妈把这些鸡蛋都卖了就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要。”男孩儿不依不饶,突然发力抱住路边的一根酒馆门旁的柱子,母亲猝不及防,一个趔趄便将手中的篮子抛出体外,篮子倒扣在地上,蛋黄蛋清混作一团。母亲顾不上许多,松开牵着儿子的手,跑向篮子,她两手托起篮底,似乎想找到几个完整的鸡蛋。然后,只见她一只手提起篮子的把手,猛地站起身,她边回头边恨恨地喊着:“你这小...”她的后半句狠话还含在嘴里,脸上的愤怒便转为更大的惊慌:“堆娃子,堆娃子,你在哪,你别吓唬妈,堆娃子,快出来,妈不怪你了。”男孩不见了。
刚刚穆蕊的注意力也都在那一篮鸡蛋上,她也没有留意男孩去了哪里。
那个母亲疯了一般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