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书信,似乎是一种很遥远的事情了。
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跟讲解书信,当时拿了一封她写给远方爱人的信件念给我们听。前两句是:展信如面,一切安好!
随着电话的普及,人们已很少写信了,即使写信也是电子档的,写完直接发到对方电子邮箱,根本不用贴邮票通过邮局传递。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变得越来越简单快捷。
我是写过信的。我喜欢写的过程,是甜蜜的、畅快的,写完之后装进信封的一刹那,仿佛是完成了一件亲手雕刻的艺术品,怀着满满的祝福寄给远方。
小学五年级,一位要好的同学辍学去外地打工,我们常通信联系。记得当时她发了工资,随书信寄了一对耳坠给我,银色的,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耳坠,很欣喜的立即戴起来。在信里她写了一首打油诗,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说她已经回不去了,让我好好读书,以后出去了要做体面一点的工作,不要像她一样做着一线最脏最累的活。
那时我还不能完全领悟她所表达的意思,只觉的能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真好,还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长大了走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而她早早就知道了,那些文字就是她心里最深的顿悟。
所以当我拿到《见字如面》这本书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封面上那只写满字的千纸鹤,也是我们以前通信用过的一种折信方式。此时此刻,那只千纸鹤额头仰起,做出一种想要展翅高飞的姿态,载着满身的牵挂和思念。
书信是通往心灵的快速列车,每写一个字,每读一句话,当事人的内心都可能被打开。一封信看似简单,却拥有足够的内在张力,能打开尘封的历史与丰富的人性之窗。正如《见字如面》这本书里所涉及到的:
有对民族的挚爱。晚清政治家林则徐在虎门销烟,并由此引起鸦片战争。英军攻打粤闽未能得逞,改攻浙江,定海失落。道光皇帝惊恐中求和,归咎林则徐在广东“办理不善”,将他革职查办,令林则徐以四品卿衔去浙江海关防守。然而同僚造谣说只有严惩林则徐英国才同意议和,随后道光皇帝下令革除林则徐的四品卿衔,将其遣往新疆伊犁驻守边关。在去伊犁的途中,林则徐给远在陕西的夫人郑淑卿写了一封信。除了让大家多多保重,不要为他担心,更多的还是怀着对民族的一腔正义,对皇帝的感恩,他在信里写到“使余愈觉感激圣恩高厚,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万一也”。
有对真理与艺术的思考。华语流行歌坛第一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歌手邓丽君,她用一种文化形态影响了不止一代人的生活,其代表作品《甜蜜蜜》《小城故事》《我只在乎你》《月亮代表我的心)等歌曲至今仍是中华多族音乐经典。邓丽君说:“没有庄奴就没有邓丽君。”庄奴说“没有邓丽君就没有庄奴。”邓丽君演唱的歌曲中,百分之八十的歌词出自庄奴之手。但在歌曲之外,两人仅有一面之缘。他们创作之外的交流主要是通过书信,其中一封是邓丽君当年在录制完《甜蜜蜜》之后写给庄奴的。在信里,她写到“《甜蜜蜜》这首歌,是我录唱最快的,也是我最满意的。我这样讲,不是夸大我自己,吹嘘我自己。我另外的含意,是我表彰您的词填得太好、太完美,显而易见,您写词、填词的功力,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有对朋友和孩子的期许。革命烈士陈觉牺牲4个月后,其妻子赵云霄在长沙陆军监狱生下一名女婴,取名启明。小启明刚满月十几天,赵云霄接到了死刑执行书。她给女儿写下了一封遗书,最后一句是“望你好好长大成人,且好好读书,才不辜负你父母的期望。可怜的小宝贝,我的小宝宝!”
有对亲人和爱人的深情。最深刻的两封信是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来往书信,其实更像是情书,徐志摩写到“龙龙,你不是已经答应做我永久的同伴了吗?我再不能放松你,我的心肝,你是我的,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成就,你是我的生命,我的诗;你完全是我的,一个个细胞都是我的——你要说半个不字叫天雷打死我完事。”陆小曼也对徐志摩的深情予以回应,写到“自从见着你,我才像乌云里见了天,我才知道自埋自身是不应该的,做人为什么不轰轰烈烈地做一番呢?我愿意从此跟你往高处飞,往明处飞,永远不自暴自弃了。”
……
这些信件隔了岁月再看,依然是字字真情,句句肺腑。
可见,真正直于抵人心的东西从来不是小众的。书信里,那些纠结与顿悟、忧愁与喜悦,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我是余小鱼,八零后老女孩,以梦为马,文字做缰,寻一场遇见。喜欢我,就关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