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个雪白的视频。天地茫茫间,一个人影踽踽独行。周围是朱红色的城墙,与雪白撞色撞得刺目却毫不违和。也许那是个僧人,也许是个成年人,也许是个对世间万念俱灰者……其实是谁、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是苍茫人间独我皆醉的感觉,让观者好似能看到TA脸上的微笑,清澈如水,如释重负,脚下的路被大雪淹没,眉心有未来。
这一幕让人想到四个字:风烟俱净。
远离喧嚣,心有天山。空旷辽远,胸有回音。那是凝重而释然的岁月,洗尽铅华,拔去疼痛,样子纯真可爱,笑声清澈,爱意荡漾。
这样的时刻,我曾拥有。于熙熙攘攘中在回眸间看见这么华美而清冷的一幕,里面居然有我的身影,熟悉而陌生。不再彷徨张望,不再有艰辛,不再负重前行,没有深沉的凝重的注视。轻松得像个孩子,不再希望长大,只愿停留此刻。
那样的时刻,就是写字的我。
住娘家一段时间了,抽时间回家写春联。偌大的客厅敞开,冬日暖阳肆意照射,寒风习习,吹干那些注入心血的笔墨。将蓝牙开得最大,音乐绕梁,许巍的《蓝莲花》、李宗盛的《山丘》、椿乐队《晚风》、张韶涵的《看得最远的地方》、于文文的《体面》……随机播放的歌,是根据我平日听歌的爱好缓缓流出。
我要在看得最远的地方
披第一道曙光在肩膀
被泼过太冷的雨滴和雪花
更坚持微笑要暖得像太阳
有时候觉得我们很不一样
你能看见我看不到的地方
有时候又觉得我们很像
都爱仰起头不听命运的话
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
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
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
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
有一段时间,经常唱张韶涵的歌,扯着嗓子嘶哑地吼。无来由地以为站在山顶,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叫,问先生我唱得好听吗?“好听,很像我老婆的声音。”他总是这么幽默,幽默得一个笑话说很多遍,依然可以逗笑我。
清冷的上午,一个人的时刻,没有开口,内心在欢唱,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对自己的仰望。歌声的节奏,听在耳里,是静谧的美好,可以令人看到这些欢唱背后的孤独和清澈。
墨香四溢,笔划游走。我不是书法家,却总是厚脸皮,会在一时兴起时将字拍下发朋友圈。不管不顾那些朋友圈里的大家如何看待这书法菜鸟的自娱自乐,倔傲地沉浸在自我欣赏中。
多么美的世界。自我,崎岖,和坦率。所有的繁华落尽,生命的脉落历历可见。此刻的情景一如所爱的游泳,仰着、俯着,向前、后退,欢喜人生皆如此。就如岁月在泥土里生长,墨水在纸里肆意泼毫,一个女子在水里翻腾——我躺在世界的怀里,享受最明媚的阳光和绽放的笑容。
写呀,那些不曾遗忘的光阴,优雅,独舞。唱呀,那些必须路过的风景,光线灿烂,晴朗动人。
不曾离开的脉落,骄傲延伸。
饱满,蹒跚,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