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香港女星如恒河沙数,老资格如林青霞、梅艳芳、关之琳、钟楚红、赵雅芝,后起之秀的张曼玉、李嘉欣、张敏、邱淑贞、朱茵等等不胜枚举,而提起雪肤花貌四个字叫人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永远是乌发披肩,双眉若蹙的王祖贤。
王祖贤美得不太传统,好像没有关之琳的精致,也没有赵雅芝的文秀,缺点儿梅艳芳的时尚前卫,性感妩媚上似乎也比不过红姑。然而就是那种半带着男孩子气的桀骜不驯被各路导演培训挖掘后就演绎出种种动人心魄。
“书生,要是你再也见不到我,你会哭么?”聂小倩身不由己,重重爱慕中又隐着重重杀机,黎明不可不再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宁采臣救也救了聂小倩,害也害了聂小倩。“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姻缘无续,纸上空提,生者奈何,死者已矣。徐克的经典或可更换年代男主,王祖贤却是女鬼唯一的代言
“死并不可怕,孤独的活着才痛苦”。雪千寻惊才绝艳,执拗忠贞,田屹也好,顾长风也罢,她灵魂里住着个牵着白马的女子—“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东方不败是天下英才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雪千寻是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朵田埂上肆意绽放的野花开了,却没有蝴蝶陪她一起凋谢。
“有些事我不想做,可是我做了”,武大郎的炊饼尽人皆知,潘金莲成就了千古骂名。半启窗前,葡萄架下,鸳鸯楼中,或者是西门庆的风流浪荡,或者是武松的英雄气概,或者是武大的形貌猥琐,更或者是天意弄人,命运捉弄,她想争取却偏遭遗弃,她想躲过又恰恰难逃,前世今生,世世生生,冥冥中总有提线操纵,潘金莲恨不了他人,做不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怎么去明白人情世故,依足所有做人的规矩。如果这样也是错,那我这千年道行,就真不知所谓了。”又是李碧华笔下的女主角,白素贞妖媚坦荡,不折不挠,既要出世也要入世,眼为情苗,心为欲种,情知自己想要的便百般心思千种机巧也要得到,然而现实是许仙愚蠢脆弱兼又好色,得到了又能怎样?白素珍心心念念要做人,她既幻化得了美丽的外皮,尝了七情六欲的甜蜜,就要承受生老病死的轮回,人类复杂情感衍生的相应苦涩。
一一数来,好像成功的角色大都是悲剧的结局,王祖贤的美让这悲愈悲,这悲又使她的美愈美,现实呢,现实恰似是剧情的折射投影,令人唏嘘。或有观者总要一叹:前尘渺渺,后事茫茫,千般历历,皆为虚妄。
2016年王祖贤奔父丧返台,二十年时光倏忽,媒体群至,评论如潮,但胶片里的明星已经远去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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