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微信朋友圈是种放松,而逛林琳的朋友圈绝对能让你见识到世界上最有趣的活动、最有料的美食和最稀奇古怪的思想。你看今天她在电影节参赛,明天在“一起开工社区”当志愿者,后天给TED做策划、写文案、画海报;大后天嘛,可能已经入住了她的第30个沙发客的家,正和人家聊得火热。反正你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都在她的小世界里出现了。做事嘛,难免有挨刀的痛苦、无助的眼泪、烦躁的抓狂,但即使是在三天通宵熊猫眼坚挺后,林琳还乐呵乐呵地发状态“开心就好”。反正在她的信念里,好像TVB那句话一直萦绕,对,就是那句——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我一直惊讶于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那股折腾的劲头儿,直到她发出打包奉送的“潮汕美食们”的时候,我的胃和脑袋同时明白了,哇哦,潮汕人,那必须是“杠杠的”!
大概是太平洋的海风吹来了世界上最新兴的思想,潮州人的圈子里,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人,网络、交通等放射性媒介将潮汕人和他们的创新思想输送到每个角落。正如很多人认同的那样,“潮人的精英全球都有。”林琳在潮汕本土创新文化分享会上听到了潮汕人集体发声:“中国三明治”*(2011年创立,一家关注三十岁上下中国人生活的创新网站)的李梓新、“一起开工社区”和Bottledream*(2011年创立,一个专注于讲述社会创新故事,以此连结年轻创变者力量的平台)的阿菜、世界银行城市专家的陈熳莎……哪个名字在公益圈不是如雷贯耳,更不用提杜琪峰、李嘉诚、马化腾之类的了。把他们的名字串起来,你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是潮汕人啊!
林琳对于家乡的情怀,从未像在“听潮”*(中国的方言“TED”,第一场于今年2月4日举办于潮州)时强烈。用潮汕话读后期发出的讲稿读了一个小时,眼眶就湿了。她回想起2011年,在北京和演员陈坤一起做“行走的力量”,那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公益项目。当时很多的志愿者和捐资人都出自潮汕,有个姑娘问她,“你们潮汕在外面挺牛叉啊,怎么潮汕本地反而发展不起来?”她答不出,于是反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北京想要做公益而不是家乡?联想到在做生意、捐资等方面,潮人都无可匹敌地占据了一半江山,可为什么在故乡,除了捐钱捐楼,其他反馈和对家乡的链接如此少之又少?她回想起母校,很多优秀的校友回来都是捐个石头盖座楼,可盖十座楼都没有十个优秀大脑的碰撞电波来得强烈啊。
必须承认的是,很多行业和前端的技术交叉汇合都没有很快地在这片领土上萌芽和生长,也没有一帮人停留在这里帮助其孕育和成长。Cape在春节提倡的返乡分享会掀起了一股“老乡大聚会”热潮,可是当meet-up进行时,所有的参与者都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除了重合的经历与交际圈之外,除了回忆之外,还有其他能够真正贴近故乡的泥土、在故乡生长繁茂的任何种子吗?林琳发现很多和她差不多年龄的伙伴已经表示不适应潮汕的节奏,连潮汕话都带了北京口音。在一年中绝大部分光景,所有的精英潮人,都是属于世界的,只有在春节,这些人才属于潮汕这座小城。
再谈起过年时那场“听潮”的分享会,林琳感慨很多,“虽然我们大家会有生活方式的差异,但可以带着差异融进来。既然没办法被这里改变,就要去影响这里。即使身未到,还有互联网,可以生发创意和紧密连接。潮汕亟需一场整体的策划和宣传,包括美食、公益、设计、传统工艺、媒体、古迹等等的潮文化。听说有人正在筹划拍摄一部关于潮州人的青春的片子,潮汕的片子,很欣喜。台湾是文化创意产业的沃土,潮汕何尝不是?中国第一个著名的导演蔡楚生就是潮汕人,为什么潮汕不会有第二个?优秀潮人那么多,今天有中国三明治,明天就可以有二锅头。”
这种自信不是盲目的。回到潮州,林琳认识了好多年轻人,看到了他们努力在做的事,有倬尔的独立杂志《吵Chaos》、安妮的漫画、写推理小说的、拍电影的,在做潮汕的独立音乐厂牌……被他们的热情打动之余,她也开始试着将在全世界组织和体验的好活动移植到潮汕,做成本土化的新活动。比如我们一起在香港参加的“MaD创不同”里体验到的脚步漂流,一组10个人走在香港,探索香港的细枝末节,同时在与市民交流、与队友交流的过程中与自己对话。鉴于活动的可复制性和趣味性,行动力超强的林琳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与小伙伴研究路线、设置活动内容的“主办方模式”。
除了切实的行动,有时候仅是记忆,也会埋头成为一颗种子。“中国三明治”创始人李梓新在抽屉里放了一个笔记本,叫《潮州日记》,每次回去都会在里面写一些东西,自己与家乡的联系就在那一个本子里,几年来,他在上海,从媒体跳到创业,做不同的事,而家乡也在慢慢变化。通过这个本子,李梓新更了解家乡,而家乡也更了解他。
认识了这么多和自己一样玩在路上,并且玩得出色的的潮汕人,林琳还是有点儿激动。“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看到整批人都聚集起来了。这种聚集并非是公益圈子的垄断,是真的在帮着潮汕越来越好,改变开始了,也许很缓慢,但,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