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山板桥之惊喜

多少有点感动,无病呻吟一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关于古镇古巷的片段就是奶茶、难听的酒吧和姓名刻字玛瑙。近几年的南锣鼓巷告诉我可能还有吉事果和回力专卖店。可能是我太偏执,我幻想的古镇的内容应该是人和土地的故事,而板桥的榫嵌入了我的卯。

前半程像一个考验,考验人路过网红大鱿鱼和杨国福。简单的十字路口像舞台的幕,一落一起便换了内核。本地人带着他们不一定经过认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淡然坐在街边,天空中是浓厚的云。颜料桶就摆在门口,引诱我走入了第一家画廊。热带的叶子,水手的救生圈,满桌的色彩和画笔,半成品或成品。他们告诉我可以创作一只自己的流体熊。丙烯兑水,我用的工具是滴管、牙签、刷子与纸杯。一个半小时,不同颜色的液体浇在白色的熊头上,具象的木签刮出抽象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我的熊总觉得像是我自己。

走出这里看看斜对门的木版雕刻,挑选几幅后走时我问他能不能拍个照片,他学着抖音比了个心,我看见他后面的路灯艰难地扭曲着也比了半个心,我相信这是人与街的将心比心。

再走了几十步,我看见狭窄的店铺里男男女女在饮茶吃点心,仿佛嵇康和阮籍他们。他们邀请我进去看他的画展,我自然走了进去。四道门槛,两处楼梯,干枯的颜料在画布上变成彩色的石头,画里与画外的世界则是一体。他叫张立,我称他小镇传奇,画展的海报覆盖全城的茶馆,画的除了这条街则是周围的山和变幻莫测的天。这是我的第一杯茶,他说他喜欢老庄喜欢顺其自然,他说他把每张画从构思到收尾的一切思想做成视频放到了抖音。切了一块本地的糕点,他介绍他的画都在画他的家乡,我想他的家乡也许也愿意把他画进这画里。

天暗了下来,走入刚才攀谈过的没有大众没有点评的老茶馆里,这是我的第二杯茶。老者打了开水,让我们尝尝云南的茶。我问起他墙壁四周的老报纸和照片,他说报纸是他小时候拿面糊上的,照片则是当年的省委书记来喝茶时拍的。说到这里他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城头的百年老茶馆并不百年,他那不太起眼的木雕牌匾却真有几十年了。他从昨天的三个上海游客讲到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旁边两个年轻人在喝茶,隔壁远近闻名的文身老哥来打了一怡宝的米酒,在西双版纳当兵时的老战友坐在了他的对面,和他共享一壶茶。茶是他每年亲自去闻着味道选的,是绿茶,非常好喝,价钱是五块钱一位。

本想去拉萨,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无法成行,转向了刚开通火车的保山,方便前往周围其他地方。它不甘当这个中转站,也不应该只当个中转站。

我爱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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