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玉兰开了,你知道吗?
窗外的广玉兰整树整树的开,大片的白花开在枯枝上,大力的绽放和无尽的枯竭沧桑连载,是春天扭着妖娆占领世界,还是寒冬执意凛冽着不肯离开?
爷爷侧过脸去看窗外的广玉兰,长久长久的看着,有时眼睛就红了,再看,一脸的泪。
我看着爷爷,他木讷的脸上写着沉思,写着悲伤,其实什么也没有写,他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或许有那一刹那的苏醒,于是便看到了广玉兰的枯冬,他,是为广玉兰哭泣吗?
布丁永远在门边等待,等待门稀开一条缝,他好趁机钻出去,他太怀念楼下的青草、软风、翠鸣了。他钻进草丛常常搞不清,是自己踩痛了草,还是草缠疼了他,于是干脆耍赖的躺在里面汪汪叫,等待主人宠溺的把他抱出来,再拎拎他的耳朵。布丁不知道广玉兰吧?他总是低着头窜来窜去的,这里啃一口,那里踩一脚的。广玉兰身在高寒,其实很寂寞:布丁啊,我就是你窗外的广玉兰啊,陪伴了你好多个好多个日日夜夜,可是,你终于来到我身边,却总也不抬头看我呢?与你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
我蜷缩在沙发上,风来了,有点冷。广玉兰很矜持的立在枯枝上,初冬渐远,你却早已一身单薄的素衣,连一丝的桃红柳绿都不肯给自己,枯瘦的枝干写尽人情的凉薄,你,寒透了初心吧?
一群麻雀落在树上,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广玉兰立刻热气腾腾的了。
不,除了幽幽飘落的白瓣,窗外,只有广玉兰静静立在那里,似乎什么,都从来没有来过。
电视里放着《都挺好》,一个人,一个命,广玉兰,你,也挺好的吧?
问琼英,返魂何处?清梦绕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