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图像

小城图像——(十二)

                                                                            图:小城

书:《生命是孤独的旅程》

盛夏里,待立秋至


小时候

世界很小

故乡是异乡,异乡是故乡

长大后

世界很大

故乡在远方,远方是故乡


八月的第一天,遇见了彩虹,在雨后。

上一次见彩虹,还是年幼时的样子,在老屋门前的院子里,也是夏天的一场暴雨之后。这一隔便是很多年,已从一个少不经事的黄毛丫头,成了一个时喜时忧的大姑娘。不知是因彩虹没能在自己的世界再出现过,还是因自己的忽视而错过了。以至有些事物,显得如此奢侈,不知原本看来是一次平常的道别,哪知就成了最后一次。也就更懂得了,所谓的珍惜吧。

站在楼道走廊尽头,欣喜地狂拍。同事说,咋像个小孩儿一样。那时的她,正在录制视频,给她家的小不点看。的确,像个小孩一样有点兴奋吧,因是偶遇的美,且是多年未见的美。只可惜,发现有点儿晚,彩虹的颜色并不是那样鲜艳夺目,再不久便淡去了。

傍晚,至郊区,寻觅稻田。这个时节,稻田里绿油油一片,稻子已开始抽穗。因午后一场雨,叶子上还挂着小水滴,晶莹剔透,迎着看,小而美。一条泥巴小路,将稻田分割开来,仔细看看,靠着东边的一块田,稻子正抽穗,靠着西边的一块还没。万物的奇特,莫过于此。只是一条小路相隔,似乎就错了一个时节。

有时嫌住处距市区有点远,有时又是欢喜的。得空时,或兴致来了,就可以骑着单车,四处溜达,看看乡村的景,似故乡又非故乡的景。故乡的远处是山,绵延不断,山的脚下是一渠清水,从故乡上头的水库(拦截蛮河支流清凉河中游之水)而来,不知最后流向了何处。那一渠清水,滋润了广袤的田间乡野,还有居住于此的人们。似乎,该写一写它。

抬头间,夕阳西下,晚霞挂在天边,空中是低飞的群燕。雨后,万物欢喜吧,却又预兆着,翌日又是会酷热。不管怎样,过几日就立秋了,总算有点期盼。


我清楚,故乡将出现另一种形状,我将越来越陌生,它以后或许像有了疤的苹果,苹果腐烂,如一泡脓水,或许它会淤地里生出了荷花,愈开愈艳,但那都再不属于我,而目前的态势与我相关,我有责任和感情写下它。


人活着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死,而最大的人生意义却在生到死的过程。


人生多不幸,幸运的是活着。


去搂了一棵树,羡慕着树安静地长在这里,太阳是树的宗教,才长得这么粗这么高。


树一块碑子,并不是在修一座祠堂,中国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强大,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需要活的儒雅,我以清风街的故事为碑了,行将过来的棣花街,故乡啊,从此失去记忆。


我害怕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只知道了村里的动物只是老鼠、苍蝇和蚊子,村里的树木只是杨树柳树和榆树?


只有历经孤独的人,才足以活出人生真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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