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醒来后,刚好是春天,整片原野里春意盎然,花儿,小草开出嫩芽,浅绿浅绿的;这浅草味,花香味和燕子的莺莺叫声汇聚在一块儿,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傍晚时分,皎洁的夕阳矫情地舞动着她的舞姿,丝毫没有退场的感觉,忙着播种的人们没有闲暇时光去哀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而我,总是喜欢趁着这美丽的光景还未逝去时,挽着父亲的手一起走近那古老而熟悉的电影里看看电影,消磨时光。那个时候影片更新速度很慢,基本上伴我度过整个童年的都是一些经典的老革命片子,赶不上现在大片更新速度的风驰电掣。也好在这样的一个更新速度,使得她传承的都是一些革命思想的精髓。那个时候的电影票也是很便宜的,一张也就5毛钱,我记得影票的颜色是褐黄色的,厚度大约有5毫米那样,比起现在轻奢简单的影票,它更具备时代气息。
当时电影院里头都是一张张熟悉的大叔大妈的脸孔,几乎找不着年轻小伙子的影子,我想应该是革命片子本身也不深得他们的喜爱吧。他们自然也不会那么有情调地跑到电影院来欣赏这些革命片子。倒是我跟着父亲去电影院的次数多了,反倒是成了大妈们交头接耳谈论的话题。我依稀记得周边大妈们总是会给屏幕上的许多动人情节感动得潸然泪下。可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懂得电影里头的怨恨情仇呢,所以自然也会觉着索然无趣。于是经常趁父亲看得津津有味时,偷偷从旁边溜走,跑到街上去买自己喜欢吃酸料。
机缘巧合的是在街上还遇上了不知是哪个县城跑过来的富家男孩。你知道的,城里的孩子总会比乡下的孩子显得更为大胆自信。还记得那时候他大方得体地向我打招呼,说自己是县里的,家里特别有钱,可以请我吃酸料。当时的我以为他是个坏小子,要搞恶作剧,便胆怯心惊地拒绝了。可曾想,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能干出什么幺蛾子呢。现在,电影院已经被改造成了医院,街道旁边卖酸料的阿姨现在也不做了,还有那个曾经要请我吃酸料的小男孩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座城市快乐地生活着。
五年前刚好是夏天,天空湛蓝湛蓝的,每一片洁白的云朵都寄托着少女时代的烂漫情紊。那个时候,我喜欢把所有的记忆都小心翼翼地封存在那浅黄的日记本上,生怕哪天记不起最初的天真烂漫。再次躺在父亲温暖的怀里,觉着没有了以前的厚实感和安全感。瞬间觉着父亲老了,长满了茧子的双手,脸上清晰可见的皱纹,几撮干燥枯黄的白发便是最好的见证。
流年带不走湛蓝的天空,却带走了父亲铿锵有力的怀抱,也带走了我年少时的温柔情怀。
我喜欢静静地仰望天空,在苍穹的天空里偶尔能够看见云彩的欢悦,星星的静谧时便格外欣喜若狂。但人往往又是矛盾的,当你在享受这番宁静时,又渴望世间的纷繁。于是拼了命要跨越这道宁静,在喧嚣的城里徜徉。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为自己找到了脱身的理由,不再去眷顾那一片浅绿,也不再仰望那道湛蓝。再次珍惜时,也悄然无息,有时候偶尔想要紧紧握住的那绽放的玫瑰的花香也握不住。这种状态不知道在哪一天,哪一刻起就已经持续了。
我想应该是流年的作用,她像流水般流过田野,溪谷,高山,大海……然后不见踪迹。我突然想起亦舒《风信子》一书里提到到:“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便不甚感慨万分。后来吧,在苍穹的天空里看到的云彩依旧是那么的欢悦,星星还是那么的璀璨,只是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情怀。
流年似水,窗边那浅黄的帘布已经放下了她的姿态,不再光鲜亮丽。就算我穿越时光隧道,也看不到昨日里天真烂漫的我,找不到曾经英姿飒爽的年轻小伙子,也看不到雄心壮志的父亲了。
时光依旧,岁月老去,你流年里给你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