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夏
我打下这个标题时,对面那栋楼传来的笛声仍飘在耳旁,今天吹的曲子旋律是《最美的太阳》,模模糊糊,早已习惯了这样笛声,视为空气般的存在。
不知道是什么人一直在吹笛子,从去年到今年,从白天到黑夜的空闲时段,可能是个学生,也可能是个爱吹笛子的楼管,总是反复吹那几支曲子。这乐器真神奇,生活总要找点放松的方式,自我调节。学校后门的保安大叔和实验室一位实验员也爱吹笛子,笛声穿过来来往往的脚步,飘在天晴冷雨的日暮晨昏中。想起纪录片《乡土中国》里的农民杜老头多年心心念念想买把琵琶来弹,面对妻子的冷嘲热讽杜老头气急败坏地说;“这是高雅艺术!人要有精神需求!是品味和素养!”
他拿锄头榔头的手依旧能够摆弄这样的乐器,结着厚茧古铜色的手轻轻拨弄着透明的细弦,看到那一幕真的觉得这个老头太可爱了,打心眼里佩服他。就像梁鸿在《出梁庄记》里说的那样:“这一切或许与农民身份无关,而与人的自我意识和社会意识的狭窄有关。”如果有一种可能,如果愿意拼尽最后一丝勇气和精力,生活的样子将变得不一样。
很多事,是因为无聊或失落才开始做。
能在专业领域精益求精自然是件好事,但大多数人都喜欢在主业之外做点其他的事,一直做一件事总会腻烦的,保有对生活的一份好奇和期待才能努力把那些无力乏味赶走。但人不是永动机,不可能24小时都活蹦乱跳过得精彩无比,呈现精彩需要精力,人的精力有限,有时会想逃开一切独自静静,有时原来热血沸腾的事变得味如嚼蜡。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境遇和环境变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清晨下了点小雨,而后慢慢出了太阳。在这样一个好天气的周六,我却突然觉得生活有些索然无味,无趣的情绪来得没有缘由,那些让我为之热血沸腾的趣事突然间无影无踪,被无所适从的寂寥掩盖,我只能告诉自己去趟图书馆吧。在路上我看到一位老人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迎面走来,小朋友长得很萌,大眼睛,穿着碎花淡蓝的整套睡衣,戴着一顶浅黄色的毛线帽,稚嫩的小手放在粗糙的大手里,眼睛好奇地看着早晨的一切,孩子的眼里藏满了无限可能。
我插上耳机听喜马拉雅里的广播节目,整整一个早上坐在图书馆,从‘天天读报会’到‘亚布力论坛’,从‘文化媒体人’到三体的有声书,不知道自己在瞎听什么。以前的周末我在做什么?好像很忙,好像有很多有趣的事要做。但是现在呢?整个心被像是被掏空了,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大概是假期结束后上学上班的状态还没调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着同样不知所措的无趣无力感。或许生物钟在潜意识里影响着人,它可以选择沉默或是运转,如果驱动力没到位,就愣是不动或者磨磨蹭蹭。
无所适从的乏味感一时半会丢不掉,我尝试找点书来看,可还是无力躲开这种我想逃离的感觉。那就这样吧,那就随它去吧。夜幕降临,我到楼下绕着操场跑步,听着音乐。还是那首听了很久的《平凡之路》,我继续跑着步,听着那首熟悉的歌,想着曾经为之热血沸腾的激情到哪里去了?
当生活无趣时,可能会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把生活翻新,跑步爬山旅行听歌,看书烹饪摆花弄草,看剧逛街和朋友瞎聊,但是不是有心力这么做就是另一回事了。生活如果失去了想象力,将会是何等无趣?我们总想让生活变得有趣点,让它拥有无限的可能。
但人都是会累的,在某段时间,都会出现无可逃脱的不适与低沉,请允许它的存在。请允许放空自己,这或许是最好的缓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