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开满荷塘,爬山虎爬满校园的围墙,栀子花香肆意跑遍校园的每个角落的一年。这些景色每年都相同,只是享受景色的学生每年都在变换,而我们也只是对2020那年夏季的景色格外在意。
“叮…叮叮…叮叮叮”,在这一连串银铃般的上课铃声中开始了高二下学期幸苦而又乏味的学习生活,也是这串铃声开启了我们的故事。
一个顶着啤酒肚,还秃顶的中年男人—我们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吴老师,一手抱着一小摞书,一手拿着上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单,带着严肃的表情,迈着快速的步伐向教室走来。腿还未完全迈进教室,“这个学期我们将按成绩排座位”如惊雷般的声音已传遍教室每个角落。还未来得及反应,我们这位说一不二的班主任已经照着成绩单念起了名字。大家慌忙地站到座位旁边方便为已念到名字的同学腾座位。我默默在心理祈祷:千万别给我安排到一个我不熟悉的同桌。这时班主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袁媛和张阳”,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一堂课,耳边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就是张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地声音。当时我很想冲他大吼:“能不能安静听会儿课,马上高三了,能不能有点儿紧张感,认真一点”。但是鉴于我们是第一次做同桌,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同桌,为了以后能够和睦相处,我忍住了。(以至于我之后和他做同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后悔今天的决定,为什么会想着能够和张阳和睦相处?)。
张阳的数学和物理比较好,我的英语、生物、化学比较好。作为同桌,这样的搭配是再好不过了,理论上说应该可以和睦相处,但现实往往是相反的。张阳话很多,而我喜欢安静,特别是在写作业或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安静的环境。我即使写那些令人头疼的物理或是数学题,也比较享受自己慢慢思考最后再得出正确答案的过程。而张阳总会在我思考时冷不丁冒出几句:“你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题想这么久,你是猪吗?”而我便再也忍不住地向他施展我的“功夫”。张阳在外力刺激下产生了生理反应,也成功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我会尴尬的低下头,他也尴尬地摸摸头,然后抢过我的作业在上面涂涂画画,告诉我正确的思路。这时我也总会漫不经心地夸上一句:“你真厉害”。他也毫不谦虚地收下我的赞美,当然也不忘讽刺我几句。而写英语作业时,就是我的报复时间了。不知张阳是记忆力不好,还是压根没用心记过英语单词,每次写阅读题,总有一堆不认识的单词,也不愿自己查词典,他好像故意似的,总打断我写题的思路,每隔几分钟就问我一个单词的意思,甚至一些单词的意思我才告诉他不久。所以每次他问得我不耐烦时,我总会用他教我数学题时的语句怼他,他也不甘示弱,用一副欠揍的表情威胁我说:“小心我不教你数学了”。有时看我真的特别生气,他也会笑着讨好我说:“待会儿数学不会的我教你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遇到数学物理上的难题,第一反应是求助我这不太讨喜的同桌。他给别人讲题也没有像给我讲题那样有耐心。但我们还是会互怼,不分出胜负誓不罢休。
每次体育课跑完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男生最爱的地方就是篮球场,而我和几个关系好的女生总会到篮球场边上的大树下乘凉,看看男生打篮球,再讨论讨论哪个男生打得好,哪个男生投篮投得比较准。可能因为张阳是我同桌的原因,每次我总会格外关注他,偶尔也会从心里觉得这个整天和我拌嘴的男生打篮球真不赖,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看篮球的吧!下了体育课,张阳一身汗地回到座位上,毫不客气地抽走我课桌上的纸巾。我总心疼地对张阳说:“下星期我不买纸了,你买,换我用你的纸”。这时张阳总是贱兮兮地对我说:“不可能”。真想揍他一顿,我当然也没忍着。
有一次中午,和室友聊天忘了时间,没睡午觉来到教室。我软绵绵地趴在桌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张阳见状问:“中午没睡午觉”?我无精打彩地回答到:“嗯”。张阳:“笨蛋,那你睡吧,我帮你看你着老师”。那个瞬间我彻底清醒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被人叫笨蛋,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高三下因为疫情原因,变成了单人单座。张阳不再问别人英语单词意思,会自己查词典,我也再次习惯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先自己思考。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张阳说有话对我说,我们一直走到寝室楼下,张阳说:“高考加油”。
就这样,我和他的故事终止在了2020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