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楚辞·招魂(十九)


昨天我们聊到,诗人通过描绘华美幽静的园林景象,旨在为亡魂营造一个安适的居所,表达招魂者对逝者的深切关怀与慰藉。

文中,“坐堂伏槛,临曲池些”展现高堂凭栏、曲池环绕的雅致居所,“芙蓉始发,杂芰荷些”以芙蓉、芰荷的繁茂烘托生机,暗示此处远离尘世污浊,纯净宜人。

“紫茎屏风,文缘波些”用紫茎植物如屏风般临水摇曳的细节,强化了空间的层次感与动态美,通过视觉、触觉、听觉多重感官描写,构建出超然物外的理想之境。

屈原以极尽铺陈的笔法,将亡魂的居所描绘得既富丽又清幽,既满足其生前可能的高洁志趣,又暗含“魂兮归来”的召唤——如此仙境般的环境,足以让漂泊的魂魄安息。

全段以景寄情,通过自然与人文的和谐统一,既是对亡魂的礼敬,也隐含对现实污浊的疏离,体现了楚辞“香草美人”的象征传统。

文异豹饰,侍陂陁些。
轩辌既低,步骑罗些。
兰薄户树,琼木篱些。
魂兮归来!何远为些?

“文异豹饰,侍陂陁些”意为以斑斓豹皮装饰的侍者,恭敬地立于倾斜的台阶旁。

文异豹饰:指侍者服饰以豹皮为装饰,花纹独特。“文异”强调纹饰的华美奇异。

侍陂陁:“陂陁”通“陂陀”,形容地势倾斜不平,此处指台阶或阶梯的形态。侍者立于此处,体现宫廷礼仪的庄重与秩序。

此句描绘楚王宫室的奢华场景,前文“紫茎屏风,文缘波些”以屏风、曲池等陈设铺垫,后文“轩辌既低,步骑罗些”进一步渲染车骑仪仗的盛大,共同构成对故土安乐的召唤,呼应“魂兮归来”的主题。

“轩辌既低,步骑罗些”意为有篷有窗的安车已到,步骑随从分列两旁。此句描述的是为逝者招魂时,车驾停驻、仪仗列队的场景。

轩辌既低:“轩辌”指轻便的灵车或丧车,“既低”意为已经停驻。此句描绘招魂仪式中灵车停靠的肃穆场景。

步骑罗些:“步骑”指步兵与骑兵,“罗”为排列之意。整句形容车驾周围护卫环列,仪仗严整,以彰显逝者身份尊贵

此句通过描绘华美的仪仗与安定的居所,强调故居的舒适与安全,与四方险恶形成对比,呼应招魂主题“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兰薄户树,琼木篱些”意为兰花丛簇环绕门户,美玉般的树木作为篱笆。

诗中“兰薄”指兰花密植成丛,“琼木”以玉喻树,既体现楚地植物崇拜的浪漫主义色彩,也暗含以香草象征高洁的楚辞传统。

此句通过“兰”“琼木”等意象,描绘了故居环境的清雅高洁,以华美之景反衬魂灵漂泊的凄凉,呼应后文“魂兮归来!何远为些”的呼唤,表达对故土的眷恋与招魂的急切。

“魂兮归来!何远为些?”意为魂魄啊,快回来吧!为何要远游四方?此句通过反复呼唤,强调魂魄应回归故土,远离险恶的四方异域。

此句是巫阳为离散的魂魄发出的召唤,通过描绘四方的恐怖景象,反衬故乡的安宁,警示魂魄不可滞留他处,劝其回归故居。

屈原借此表达对楚怀王客死秦国的痛惜,隐含爱国情怀。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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