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
孔子有一天对颜回说,时代、国家如果用得到我,就出来为国家、天下做点事;如果时代、国家不需要我,就退隐,自己藏起来。这样的情形,只有我和你颜回两人可以做得到。
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其道德修养最好,至于其他弟子,相形之下就逊色多了。“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做起来真的那么难么?只有孔子和颜回两人能够做得到。
实际上真的是很难,我们都有这样的体验,一方面当国家真的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一定真有这个能力,堪当重任;另一方面,当时代不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做到保持良好的心态,退隐山林,不怨天,不尤人吗?特别是知识分子,总有自己的牢骚,总认为:“当今天下,舍我其谁?”假如真让我出来做事,比诸葛亮还高明。所以一个人如果不能完全认识自己,隐退是很难的,因此孔子对自己的弟子颜回说:“看来,只有我们俩才做得到。”
孔子这么对颜回说,难道其他弟以子就没有意见吗?还真有不服气的,子路第一个就忍不住说:
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子路倒有自知之明,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一套修养我不行,但是他说:“老师!假如你出去打仗,你愿意带哪一个?你总不能带颜回吧!他营养不良,体弱多病,你肯定要带我去。”
孔子听了子路的话笑笑说,像你这种脾气,要打仗我绝不带你去,你像一只发了疯的暴虎一样,站在河边就想跳过去,跳不过去也硬想跳,这样有勇无谋怎么行?而且一鼓作气,看起来蛮英勇,死了都不后悔,这种作法是白白去送死。
其实孔子是说子路这样的勇,不是大勇,孔子思想中智、仁、勇三者是相连,缺一不可的。真正的大勇,一定有智有仁;真正的仁,一定有智有勇;真正的智,也一定有仁有勇。
孔子说,一个统帅的修养,一定要做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所谓“临事而惧”,并不是指怕事,而是说面对任何一件事,开始时就是要有怕失败的心理,从而要考虑周详,不自作聪明;到事情终于来的时候,则“好谋而成”,要用智慧,将各方面都考虑周到,促其成功,这才是统御人才的基本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