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骂是啥?像臭豆腐更像美人痣!(之一)
您看过中超足球赛吗?听过球场上那排山倒海、震耳欲聋般的加油声、欢呼 声吗?尤其是对主场看台上那种“天下无敌﹒目空一切”的壮志豪情与疯狂骂喊 您有何感想?
笔者是北京国安队的骨灰级铁杆儿球迷,以前常去观看国安队主场比赛。当 然,在看台上给家乡球队捧场助威时,少不了与众球迷一起狂喊“牛逼”、“傻逼”。 到后来,再找不到其他能替代上述“牛﹒傻”的二词,没想到从作为国安主场的 关键词“球迷雷语”(笔者命名),竟一步登天地惊动上峰——以二词为首的“球 迷雷语”被媒体与有关部门当作“京骂”,还与“不文明”划了等号,进而遭到 “整肃”。
至今有人质疑,赛场上的“球迷雷语”算是“京骂”吗? 为了省事并将拙文进行到底,笔者想暂且称其为“京骂”也无妨。 听说有些外埠球迷同胞们对国安主场的“骂逼”颇有微词,首先是误认为“球 迷雷语”即京骂,指责京骂为“影响不好”,甚至说北京球迷就仗着生在国都, 俨然一副“中央压地方”高高在上的嘴脸很是不雅,对北京球迷浑身透着那种 倨傲不恭、任嘛不吝的大爷范儿,说成是招人嫉妒恨的原因之一……而笔者认为, 这是对北京球迷的一种误解或成见,需要认真解释。
其实,由于首都在物价、房价、人口密度等多方面,存在“高于全国各地” 的原因,使大多数北京人的日子过得很紧,可谓压力山大、妹有法子。说起来, 京城平民百姓一般都是蜗居面积不大、挣钱路子不野、功名仕途不畅,远远不及 外省市有房有地、有钱有闲的“地富老财”们过得滋润安逸。与外埠那些财大气 粗的“高富美”土豪相比,当下北京草民(以下称“京民”)显得很寒酸,剥了 茧去了皮地说,京民只能算是“屌丝”阶层,甚至可戏称为“皇城里的贫下中农”。 咱面对穷命现实,也只能自认倒霉和无奈。然而,偏偏就有人看外地已然富到了 “家家住别墅,户户买豪车,人人是大款”的地步而气不忿儿地生闷气,那样一 来肚里就憋满了气,有屁不放,憋坏五脏,故而必须尽快打开减压阀门。所以说, 应允许值得同情的“京城底层群体”在看球助威时撒撒气,任其“穷则思变”地 穷喊穷叫。因为适时的解压释放当属好事,上峰没有理由阻止广大球迷在合适的 时间空间去图个身心畅快,更何况这些穷酸草民们自费自理、自拉自唱、自来自 去的啦啦队行为,尚属合理合规合法且在可控范围之内呢。 话题扯回来——京骂的定义到底是啥?京骂应如何全面解读与评价?笔者 想就此先开个头,投石问路,推敲一二,以期抛砖引玉,继而聆听高人的高见。
旧京俚语——乃今日赛场京骂之滥觞
笔者在京城长大,记得小时候住的胡同里,不时有那种粗俗的“骂逼”京腔 入耳。现将其分类例举如下:
一是普骂类——最常见的骂“你妈逼”、“吹牛逼”;损不正当花钱的“穷逼 嘚瑟”;骂幼嫩者“丫雏逼一个”;怼撒谎的“扯逼蛋”、"玩逼去″、“逼嘴给我闭上”; 遇怪事或纳闷儿时“真他妈邪了逼啦”;对厌恶之人或事骂“狗逼”、“什么 烂逼玩艺儿”;打是亲骂是爱式的呼“逼养的”、“小逼操的”等。
二是狠骂类——对爱招惹是非的骂“事儿逼”、“二逼”、“贱逼”;没看清楚 或不利索时骂“瞎逼”、“笨逼”;对慢慢腾腾的人贬叱“磨逼蹭痒”、“肉逼 肉蛋”;骂贪财吝啬鬼是“抠逼”、“只进不出属狗逼的”;骂既傻又蠢的(多 指女性)是“臭逼”、“见鸡巴不躲——傻逼”;骂坏女人“骚逼﹒烂逼”、“妓 女扮林冲——逼上梁山了”;讥讽吹牛的“小母牛倒拉车——牛逼在前”等。
三是赞骂类——常在赞扬时直呼“牛逼!”或称“牛逼大了!”;也能“明赞 暗贬”怼他人“够牛逼﹒真牛逼”或“丫牛逼哄哄”等。
综上所述,愚以为,“人格”有高低之分,同样“逼格”亦有上下之别。如 上所述,旧时代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北京”,因文化低不高雅,身染骂逼陋 习,久而久之,骂逼语化入了民俗生活文化范畴的俚俗圈内并流传至今。它是否 就属于“俚俗文化”该另说,反正旧京骂逼俚语已演变升格至今日的“球迷雷语” 而风靡一时了。也许有人会将骂逼成性的群体鄙视为“下里巴人”,但笔者反对 妄议他们是“人格”低下,因骂逼陋习再不雅,也用不着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地 到“高峰论坛”去扯。况且,本文只想谈“逼格”,聊“逼格”的上与下。于是 乎,就像大家都看到的,属“赞骂”类的“牛逼”一词,鹤立鸡群地高高在“上”; 除此之外,其余大多数骂逼俚语皆应置位于“下”,或称“下三烂”用语,并常 见于“骂缺点、泄私愤、偶自贬”等小范围内,且具有一定的顽固性及自闭性特 点。不难想象,爱骂逼者会被戴上“不良习性”的帽子,尽管骂语中含些讽刺幽 默味道,但一联想到逼字背后藏着轻薄妇女的腌臜龌蹉,可立马将它们都嗤之以 鼻地扔进“有伤大雅”的忌讳语类雪窖中冻藏。严格说,包括唯一的“赞骂”词 “牛逼”在内,全部骂逼俚语都令人感到刺耳粗野,因此对“说话带藏字、嘴上 不卫生”者,笔者也想棒喝一声“要斯文”!然而说得容易做得难,应将众球迷 排除在外,棒喝也绝不能在球赛看台上胡抡,否则被打死的就是棒喝者自已!
瞻前思后,笔者认为凡事皆有因果渊源、来龙去脉。京骂是冰冻三尺非一日 之寒,由来已久,木已成舟,在旧京俚俗范围内确已占有一席之地而难以撼动了。 因此俺想,上述文字侧重“瞻前”——即大致了解到旧京俚语中的骂逼,从京城 窄小的胡同四合院溜出去,到今日足球赛场等大庭广众面前雄起,已然放浪成为肆无忌惮且已司空见惯的京骂大潮。追踪溯源可断言,旧京骂逼俚语乃今日球赛京骂之滥觞无疑。 接下来写“思后”——即推敲一下京骂的解读及其作用,可能的话,再试着 远眺一下京骂的命运前途。
笔者注意到,上述“老北京”旧时代,除了牛、傻、笨、臭等字与逼字相 组成词外,到如今,网络文化中又有“撕逼、逗逼、逼格”等新词出笼骚乱,尤 以“痞子文学家”王朔的“逼是同样逼装上见高低”即“装逼”类词,既可自嘲 又能骂人,煽动力极大。加之“屌丝”、“屁民”等新网词先后以“打擦边球”方 式悄悄进村,继而令人瞠目结舌地公开全裸出镜,并起哄架秧子般地与上述“装 逼”等词呼应共舞,委实给新媒体与文坛添了不少闹剧,促使这些“裆下”网词 打破旧式俚语的乡土藩篱而波及英特全网,闹得地球村华语家族褒贬不一,有诧 叹“裆下新词”性感刺激的,也有痛感“网上雷语”真无聊亦无奈的……
“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陆游虽用此诗嘲讽过市井民风低 俗愚昧,但仅留遗憾终也无奈。眼下,京骂在赛场、网络等个别领域依然是淫酗 无忌般地暴走横逆,整体看离死期遥迢尚远,已惹出的一堆堆是非曲直,依旧剪 不断理还乱,感觉好像只有听天由命、任人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