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摘抄几段这本书中的有味的文字给大家:
我执着于这样的细节,其实是执着于原味的生活,我固执地守候生活的起点,不管以后走多么远,那个起点其实也是我的终点。
—《靖港香干》
我大口吸入它的焦香味道,看着它由硬慢慢融化到柔软,这个过程象征了我缓慢的童年。
—《糍粑》
我相信人生真正的好东西,好味道,都是不可说的,它们有时候披上了世俗的外衣,躲在了一些不世俗的地方。比如我在靖港的那些师傅和朋友们,都很少说话,只是默默的生活,享受阳光的各种气味。因为他们,以及他们手上的小物件,这种表达慢慢有变成文字的可能,木匠、墨工、折扇、油布伞、河流这些,都会比一个人更为长久地活着,它们比其他复杂的东西,更值得记录。
—《有味》
有一个小镇,依山傍水,自我有记忆那年起,她就以一种亲切而又淡泊的温情存在着,鲜活着,直到我28岁的今天。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怒江峡谷。
这里的果香四季不断,这里的虫鸣是我儿时的童谣,这里的果林连绵不绝,散布于环绕四周的山上。充斥于山林间的,是一串串记忆中伙伴们清朗的嬉笑声。也只有在这片土地上,我才有机会在每个蝉挂高枝或细雨绵绵的日子,卷起裤脚,提着被削去瓶口的旭日升饮料瓶,站在水沟里,目不转睛地搜寻“万年青”(一种长不大的小鱼,当地人起了这个名字)的踪影,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沉迷于山水嬉闹中。这么一守,一寻,便是十几个小时。星空笼罩下,我和伙伴们心惊胆战地借星光回家,那时的蛐蛐声,总让我在夜路中倍感踏实。当然,每次的晚归,总少不了外婆温柔的责骂:“啊么么,哪个许玩到黑黑晚晚才回家啊?小姑娘家子滴!”但外婆似乎习惯了顺口溜似的独白,刚还训斥呢,转眼间又表扬起我来了:“不过我家孙女儿就是厉害,一下抓那么多'万年青'啊!”舅舅也因为我的成长经历而挨过外婆不少说教。常挂外婆嘴边的,总有那句:“给她玩,作业写完就给她玩,小娃娃要学,也要好好玩啊!”只认识三个汉字的外婆,时常能用最浅显的语言道出爱的含义。
通幽小径,依着一方不大的鱼塘,在树荫的掩映中,延伸到一座青瓦白墙,烟囱冒着炊烟的人家,这便是我的老家。每隔7天,便会有一个穿着褪色发黄的军装,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挑一担豌豆做的豆粉在这一堵白墙外叫卖:“卖豆粉!豆粉!”短短5个字,总是能闪电般激活我全身的细胞,促使我迫不及待地将口袋中攒了半月的2毛钱奉献出去,为的只是换一片香软细腻进口中,淡淡的豆香里,夹杂着老家给我的惬意,夹杂着乡下人的温情与朴实,也洋溢着我儿时那一股淘气,那一份纯真。也因为这5个字,昨日刚分别不久的伙伴犹如受到磁石的吸引,无论他们在多远,都会神奇地即刻出现在我眼前。这便是童年最美好的期盼。摸鱼,捉虾,咖啡林里探险,过家家…数不尽道不完的童趣,只在那个年代彼此之间互有灵犀的幼小心灵中产生共鸣。
怒江的一切,于我而言,又何曾不是汪涵眼中的靖港?这一种味道,值得珍藏一生,在每一个人生阶段,不时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