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警察开始了问话,气氛似乎快窒息了,黑暗的拷问室只有那么一盏灯,昏黄昏黄的,眼睛看着警察威严的表情,匆匆行走的笔尖。
“若雪。”
“姓什么?”继续问道。
“这你们不需要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警察开始生气了,那位正带动笔尖的警察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她。
“人是我杀的,我希望可以处死,”出乎他们意料的回答,原来在小屋里还在狡辩的她现在居然急着把罪名揽到自己的身,“我只希望就这样处死我就行,”若雪很认真的说,郑重的告诉他们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犯人现在情绪似乎不太稳定,我们先联系其家属,再看看医院的情况怎样吧!”带动笔尖的警官对那位正生气的警官说。
若雪被他们带到了一间不大的牢房里,若大的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走到窗户旁边,顺着那些铁条往外望,有种眷念似乎回到了脑海里。炫离开了,他的梦她还没有帮他完成,薰衣草的小屋以后就没有人去打理了。看着蓝天,突然很害怕待在这里,很怕很怕!
若雪坐在硬铺上,冰凉透过衣服冷冻她的身体,也冰冻起她那颗接近天堂的心。
在这里,若雪想了很多很的,想起那个最初的美好,想起了炫在装修薰衣草小屋时的样子,想起了她听着他那不熟练的琴音起舞的样子,想起了校园里那场夏日最美的雪,想起了……
警察局的监督让若雪体会到自由是那么美好,即使这儿的条件已经在傲的帮忙下好了很多。
在这里,等待判决,等待死亡,等待奇迹。
警察在总会问话,而问题永远都是那几个,若雪的回答也一直是那几个,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们我的父母是谁。看着一条条铁栏挡住的去路,看着炫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她就希望快点执行死刑,她就想离开这儿。可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炫,看见他对她招手,看见他对她笑,看见他对她生气,看见他骑车带她飞,她好想飞,想飞到那片属于炫的天空。
眼泪干了,心也死了。
有时候她会想起莫特,那个曾经悲伤的男孩,那个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顾一切的男孩。会回想那次斗琴,会回想那场钉子舞,会回想……所有的回想都只能是回忆,一起都变了。
风景依然在,却物是人非。
“二号,有人来看你,”说完带着这个一直在傻坐的女孩出去了。
隔着见客的那道玻璃,她看到了外面来的人是桌子,显然她的脸上又受了点伤,表情更加疲惫了。若雪看着她拿起了那个电话,自己也拿起了电话。
“若雪,对不起,我应该一直陪着你的,对不起……”桌子哭着把头低下去,“为什么莫特会出现在那里,他……”
“桌子,没事,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炫在那边等着我,我什么也不怕,”若雪打断了她,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她,她却因为这件事又让自己满身是伤。
“你在说什么傻话,傲会救你的,你放心吧!”
“不,不要,不需要他救我……帮我个忙,别让他救我……”若雪断断续续的说,“炫一个人在那边会孤单的,我想去陪他,我只想这样死去。”
“时间到了,”该死的警察又在催了,桌子依依不舍的挂掉了电话,若雪也挂了电话,往回走了。
感觉身体轻盈了很多,就像有些故事总会落幕,而她即将落幕了。
潮湿的气味传进她的鼻孔里,一种寒冷的感觉包围起来,她在这张冰凉的硬板床上,不舒服的动荡着。感觉到周围都是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只有黑色这一种色彩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木棉依旧纷飞……夏日里最唯美的一场雪,染成了一朵又一朵鲜红的木棉花。
你说过不在给我希望/只留下一双隐形的翅膀/却不告诉我如何飞翔/要我怎样寻找前进的方向/我已不想向远处遥望/因为失去你的世界已无光芒/为爱付出所有的我/只有静静等待死亡……
美丽的诗篇,勾勒出此时她内心。
“炫,若雪原谅你,原谅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他笑了笑,嘴角依旧凝固着一丝的血迹。
她哭累了,满脸的泪痕,像一只丑小鸭。在路边嘎嘎嘎嘎的叫着,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理会这么一只丑陋的鸭子。
她看到他眼角的泪,宠溺的笑意,和微微疼痛的眉头。
现在的他很痛吧,她心疼的想着。
他伸手,接住颗颗滴落的泪光,握紧,泪的冰凉让他觉得他还存在着着意识。
身体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麻麻的没有了知觉,甚至连思想,也快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手心的泪要干了,他也觉得很累很累,累得他想闭上眼睛,却还想多看看她,他最爱的女孩。
误会,让他们曾经见面就怄气,不再甜言蜜语,不再彼此心照不宣。
她曾问过,世界上什么最温暖?
现在她知道了,是他的笑容,嘴角微弯就像一抹阳光,照亮她的脸庞。
就在几分钟之前……
身体被用力向一旁推,重心不平衡的向对面趴下去。车的灯光醒目的刺痛着眼睛,一个熟悉得身影,倒在血泊里,额头上开出一朵朵木棉花。车子停在五米处,闪着车灯,把那双原本刺痛的眼睛逼出了泪水。
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争着开放了,周围是一片血的海洋。
“炫,你醒醒,”她喊他,恨不得用声音叫醒他,可是,她失声了。她哭着,使劲滴着眼泪大喊救护车……
周围依旧是漆黑的一片,没有人听到她哭声,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车上的灯熄了,车上的人跑了。手在手机上按着号码,永远也按不对,她慌了,像个精灵一样在黑夜里叫喊……
“雪,”他想再仔细看看他,可似乎老天不想给她这个机会。茫茫的黑暗将他的手吞噬了起来。
“别哭了,傻瓜,”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想让她的脑海里只留下最美好的自己,即使他快……“别报仇,知道吗?”他终于碰上了她的脸,满是泪痕,似乎比这身上的伤更让他心疼。
又让她哭了呢,他无奈的想着。
想为她擦眼泪,擦干净那脏漆漆的脸,“我其实……知道了……你和他只……是保护……你所以误……会你,雪我……”
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滑落,像重物那般重重的摔到地上,沾满了血迹……
“炫……”若雪大喊了一声,摇了摇他,不要让他睡着……
炫,她低低的喊着。
摇得她精疲力尽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明明之前还是活蹦乱跳,还在跟她赌气,这只是梦……
她轻轻的低下了头,在他的唇上吻了吻,她想相信童话,童话不是都是这么说的吗?
“炫……”又被同样的梦惊醒了,一遍又一遍。
“炫,你离开了,在那个暗淡的夜晚;你消失了,在那条阴深的公路。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叫若雪的,孤孤单单等着你,等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如果没有恩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炫会好好的,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那时候她会认识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