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北方人习惯叫元宵,汤圆,团圆,我感觉这个意味更好。与以往的元宵节不同,今年的元宵节,热闹,感受到了一份团圆的欣喜。这可能跟我突然起意的包汤圆活动有关。
大姑姐是昨天下午到的。已经两年没见了,咋一见面,竟然有点不自在。两年前为了我们装修房子,她和姐夫从中秋一直跑到元旦,事无巨细,全部负责。我还记得门口的鞋柜,我不想要一个开口,她大声小声的说出种种理由说服我,直到我最后同意。还有橱柜,怪我们坚持定最贵的,我在那里交钱,她和姐夫在外面大声抱怨。我不动声色,出来以后我们照样逛那些鳞次栉比的店铺,照样全心全意的建议。人家说,长姐如母,其实大姐做到的,细微程度要超过婆婆。婆婆的淡泊让我在生活里自如,而大姑姐的全心付出让她的儿媳变成了巨婴,享受着,抱怨着。但是作为弟媳妇,我却是只有感激,因为总觉得那不是她的义务。我永远忘不了我住院,她陪床,那种细致贴心。我出院,她又把我家厨房整体擦一遍,无数的照顾,我享受着巨婴的幸福。搬家以后,我多次邀请她来,她却一直没有过来,真的是只种树,不乘凉。
其实追溯大姑姐变成这角色的原因,一定跟婆婆有关了。作为老大,估计承受了很多委屈,许多自动化模式却又形成了。我还记得那次电话里跟我痛诉婆婆让她伤心的事。我作为弟媳妇,也只能听听。有趣的是,后来婆婆也给我讲他们跟大姐一家的事。真的各人视角不同。那时候,我能做到的就是倾听,其实说什么,都不好,顶多开玩笑的说,你就是偏小的(我老公)。
但是这次大姑姐来,却是我一力促成的。婆婆快八十了,我看到她提起大姑姐流的眼泪,就没办法再做旁观者了。始终认为,做儿女的,还是要委屈自己成全老人,当然这也是我自己的经历。我的成长让我在回家时越来越放松,但是大姐是什么感受呢?我在群里跟大姐的女儿说,你老娘想你们了。虽然当时没有回音,我知道,这就是给平静的河流投入了一个石块。后来我问老公,你怎么看这事?老公沉默不语,他一定很多感受,复杂,反而不知如何去做。要说这种事,也就是我点破比较好。我看到自己的拯救者情节出来了。果然,昨天二姐打电话让我在路上接东西,却不愿意跟大姐碰面,我看出来这里面大家的情绪了。我这一石头真的激起千层浪啊!
不过,大姐回来,整体还是很开心的。婆婆不会表现热情,但是脸上也多了笑容。大姐果然在厨房帮着做饭,不知不觉她就成了主厨。妞妞有了玩伴,整个人疯狂了。老公有事晚归,我也不用着急接待,只要拿出水果,倒茶,剩下的全部自理了。加入了五个人,一切却仍然井井有条。
于是饭后,我跟婆婆说咱们包元宵吧。大伙一起动手,边说笑着,一套套程序井然有序开始了。江米面真粘啊,我包了几个,发现真的搞不定,这种想当然的做法果然不行,煮出来也不好吃。我成了快乐的组织者,拍照,逗笑。
想起来下午打电话问大姑姐,你们要不要年糕,让妈做点?大姑姐说,不用了,太麻烦,我说,不麻烦,不麻烦。同事抗议,又不是你做,怎么拿婆婆的辛苦送人情?我知道,婆婆在内心是愿意的。正如大家各自玩去,我又跟婆婆说,咱和面明天炸油条吧。这都是大姑姐所爱,婆婆光怕我做不到,在那里边做边跟我讲要领,却绝不肯让我动手一样。做母亲的,吃食,就是她捧出的一颗心。
明天再买点红薯烤着吃,其实投客人所好,就是最好的招待,对吧?
这个元宵节,我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