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笔郎君sun
1
其实，我是相当反感去KTV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应酬，这就是交际。我明了我必须进入这个大染缸，我必须得积极入世。于是，昨晚，跟吹水王，辉哥一起参加了一个联谊活动。什么联谊活动，我记不太清了，反正这些家伙有事没事就搞联谊，说是培养感情，增进友谊，其实就是变着法子谋求利益。
但我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辉哥醉后不小心说漏了嘴的，也让我明了辉哥的真实身份。真实身份？是的，这个家伙是组织的一员，手控大权。平时来无影去无踪，非常让人猜不透。当我昨晚听到时，我就可以将他以前种种的呼风唤雨、狂妄自傲的事件串联起来了。
他在我看来，以前不过是一个老喜欢逃课，揍老师的坏学生；
不过是一个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的狂人；
不过是一个连民警队长都敬畏三分的怪人。
可是，他是组织的一员。意味着一切都很合理。
2
组织？这世界上有什么组织，能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如此霸道，如此盛气凌人？
参不透。
于是，我浮起想参加这个组织的念头——以下是我和辉哥的对话。
“辉哥，听说你很风光，你很有背景，我能不能也有？”
“想进入这个组织，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经过一些历练。合格后才可参与。”
“爽快！那是些什么历练呢？”
“请我去夜总会嗨嗨我就告诉你。”
“什么？我只是一个穷书生，哪有辉哥你那么有钱，而且能呼风唤雨。”
“算了，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今晚就告诉你。”
3
校门口。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了，离约定时间早过了一个小时二十分了。阿辉没在约定的时间到来。
我暗想：算了，估计他也只是嘴巴上说说罢了。如此有权力的组织，看来普通人是进不了的。真是羡慕嫉妒恨。其实，我挺想试试霸气侧漏的感觉。把一个人当成一个傀儡，要他去东就去东，去西就去西。踩他，他不敢吭声；骂他，他只能灰溜溜地低头。真爽。
哎，想多了。我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邪恶了呢。亏自己还参加什么爱心公益活动。还唱什么大爱无疆。
权力的诱惑啊。
有时，我感觉自己是一半一半的。怎么说呢，就是一半活在正能量中，一半是活在阴暗中。自己显示出的人性便是阴暗与正能量较量后的结果。
我身上大概是正能量比较多吧。我笑笑。转念就拨通了阿辉的电话。
嘟嘟嘟……一直没人接。
真奇怪，阿辉说到底还是真正的手机控啊。没有手机在身上，便会像万千跳蚤在心里咬一样难受。
今天居然不在手机旁？我笑笑。转身爬上了围墙，朝宿舍走去。
困啊，明天还要上该死的线性代数呢。
烦啊，作业又要一大堆，然后又要借别人的来抄了。
要是我进了组织，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喊两个脚仔来帮我写作业。一个写，一个帮我捶背。哈哈。
到了宿舍，舍友们正在火热地DOTA大战呢。
4
线代真心无聊。听着胖老师在吹催眠曲，我还真想趴到桌上见周公去。老师啊，你那么会吹，早知道你就应该去吹箫，还学人家学什么线性代数。而阿辉此时就坐在我的两点钟方向。
只见他两手托腮，望着窗外，发着呆的样子。仿佛心事重重。
课后，我认真观察了一下阿辉。一个字，乖。
什么？阿辉的脸上褪去了之前少有的霸气、傲气、戾气，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丧气，沉沉死气。感觉就像一个瘪了的气球，捏也捏不起来。
“辉哥，今天你是怎么了？昨晚粉红色回忆去了？”
阿辉没有回答，伸手做了“嘘”的动作，转身就走了。
“喂喂喂，你……”
但转念一想，任何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估计阿辉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正在苦苦思索中，或者说思过中。
就在我要转身离去时，背后传来较为急促的脚步声——是阿辉向我一路小跑而来。
他递给了我张小纸条后，又若有所思似地走了。
纸条上写着：组织是个渊，水很深，劝你还是不要进了。一旦进了，就回不了头了。你所渴望的，今后将会是你永远解脱不了的噩梦。
哇塞！阿辉什么时候那么有头脑，写出那么暗黑的词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阿辉的字里行间明显地带着很大的恐惧。
他遭遇了什么？组织的头儿？
是我敏感了么？
5
奇怪。我感觉一阵阵舒服，仿佛无忧无虑腾空而飞。仙云朵朵，擦肩而过，奇妙无穷。
不一会儿，画面转到了那晚的KTV包厢。
——据阿辉早前的介绍，说我老是做居里屌丝男，连外面的世界都没看清楚，实在是枉费来大学走一遭。也是的，阿辉的语气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仿佛是个涉世已深的老者，瞬间就捉摸透了别人的心理。因此，尽管我用了各种稀奇古怪但又合理的理由，阿辉总是三言两语就让我服服帖帖。
当晚到场的，有一个老师，具体教什么的，我不清楚，没多问；一个学生会主席，牛高马大的；一个是真理室部长，尖嘴猴腮；最后一个是秃顶中年人，很少见的面孔，很少听到的口音，身上散发出一种逼人气势。
情形大伙应该也可以猜得到吧。我勒个去，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我在那里真是像一只木鸡，不知道干什么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的聊天内容无外乎集中在最近学校边上的车祸。
车祸？是的。不算严重的车祸。据说是某个镇长的儿子规规矩矩走人行道时，被一辆奥迪X6给撞了。之后我就不知道情况了，我凡人一个，别人的事我只需要知道大概，具体的我就没兴趣追问下去了。
“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好事发生，那我们不就赚大了……”就在他们喝得正欢时，尖嘴猴腮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应该是马上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就闭上嘴，自饮一杯。
其他人乜斜着眼看了尖嘴猴腮不超过三秒钟后，就恢复了刚才的神态。
“来来来，不早了，喝完这一杯我们就散伙了！”中年人带着点不快带着点命令地说道。自顾自饮了一杯，转身就走了。
后来，剩下的人，不包括我在内，继续畅饮畅嗨，吼了好几首《古惑仔》电影的主题曲和插曲。
最后就是我的作用显现了。天啊，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阿辉居然喝得醉醺醺了，快要不省人事了。其他人就使唤我，好好把阿辉带回学校去。
学校距离KTV还有十分钟脚程，于是在这段路上，阿辉说了不少的话，那些隐藏着不为人知秘密的话。由于阿辉醉眼迷蒙，常常说东道西的，杂乱无章。所以我不得不费一番心思整理一下。以下是概括。
1.有一个组织，进入的人根据贡献（什么贡献？阿辉没透露出来）可以获得小权大权；
2.学校的老师基本都被要求加入组织中，不然就不被聘请为老师；
3.镇长儿子车祸事件在组织派人出面后，不了了之；
4.组织钱多，金山银山；
5.此生最悔恨的应该是加入组织。
五点，就这五点。说实话，有些我也没完全听清楚，因为阿辉偶尔说话含含糊糊的。
最后，阿辉仿佛是酒气上涌，满脸通红，说了句掷地有声的话——“等着瞧，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获得更高的权力。我一定要长寿！”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长寿”二字。
加入组织能长寿？长多少？阿辉为何要长寿？
混……
感觉有一个人在轻敲我的脑袋，醒来一看，原来是同桌吴琪。
他像看怪物一样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我道：“谷，下课了，是时候吃饭了。你还真会睡！从头睡到尾。无语。”
吴琪学习很认真，是个刻苦努力的尖子生。
我跟他真是截然相反。
算了，吃饭去。学死事小，饿死事大。
6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学校却准备开你妹的表彰大会。
说实话，此类大会我真不想去参加。那感觉就像强迫我去泰国看人妖一样难受。但是班主一早放话，谁要是点名时没到，就准备英语考试不及格吧！
我勒个去！点名真是一个不错的法宝。英语不及格更是AK47级别的威胁，一枪就轰穿了你的要害。真不知道这是班主第几次展示他的威严了。算了，还是去吧。不去，佛祖是不会保佑我的。
领导在上边面无表情地坐着，居高临下，好像是一尊尊偶像。而我们在下边站着，像地球上的可怜虫，其实不过差人人一炷香罢了。
一开始，我真是在打瞌睡。完全没有听那些领导口水花喷喷。倒是我身边的吴琪认真细致，像仰望一座座山一样景仰着那些高高在上。
“接下来—我—向全校师生—宣布—一个—消息（领导讲话习惯性的一字一顿），食品07-1班廖雄辉因为昨夜夜不归宿，并在外头与人打架，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经组织研究决定，勒令廖雄辉同学退学！”
廖雄辉？！阿辉怎么可能去打架呢……绝不可能……
于是，自然而然，昨晚的一幕开始在我脑海中闪现。那是我跟阿辉的一场奇怪的谈话。
为什么奇怪呢？因为大部分时间我搞不懂阿辉想表达什么。
那晚，我晚自习刚结束，准备离开C201课室。
自习？是的，你没听错。我虽然不是好好学生，也不会信春哥，但是我可不想考试也挂科啊。
背后就传来了阿辉的一声，“喂，聊聊。”
于是我跟着阿辉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那是相当安静啊——因为在厕所。看到那些便池我就懵了好一会儿。
阿辉一把就把我拉进了一个隔间。两个大男人站在一个隔间里，你能想象当时的我是多么尴尬么？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我们在搞基呢。
窘。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