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每个人的体验不尽相同,每个人的看法也千差万别。有人说,旅行是放空自己,向过去的沉沦与压抑告别,以全新的态度去面对未知的明天。有人说,旅行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和别人有趣的生活。也有人说,旅行是去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交朋友,和陌生的人慢慢相识相遇相知,开始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在我看来,旅行的意义在你即将踏出第一步时已经不再是一个话题了,它是你在陌生城市走过的每一个脚步,是天上吹来的柔和的风,是你仰望的每一个高楼大厦或每一处青砖绿瓦,也是你遇见的人说的故事和你们之间生发的感情。与其说旅行的风景美如画,多么多么震撼人心,倒不如说旅途所遇见的人更让我刻骨铭心,那段短暂而珍贵的缘分面对离别,破碎了一地的无奈与决绝更让我牵肠挂肚。
刚刚结束的云南十天之旅,让我恍惚与怀疑,如果不是一些照片和心底翻涌的思念和哀伤,我都不敢相信我曾经踏足过那座陌生的城市——昆明。一拿到暑假工的工资我就立刻买了去云南昆明的火车票,没有告诉父母,只是和两三个舍友说了一下,我就拖着箱子来到了火车站台前。望着生锈的火车轨道和拥挤的人群,心底的孤独已经完全被远方的惊喜与每天的风景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当我谈起这场独自一人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时,虽然常常会因为没有人帮忙拍照而抱怨不已,也会因为没有同伴差点迷路站在陌生的街头不知所措而失落难过,也会担心受怕不敢独自走陌生的地方,但那些美丽的人和有趣的故事常常让我瞬间忘记了旅途所有的磨难与煎熬。
在大理古城闲逛时,我丢了新买的手机,折回刚才的小店,一间一间店去找,却一无所获。我独自走回青年旅馆,身心俱疲,那些旅途中的照片和手机里的信息与旅行日记已经毁于一旦了,我像失去了全世界般,鼻子酸涩。住在上铺的武汉姑娘听说我手机被丢后,开始不断安慰我,借我手机联系家人和朋友。当我尝到她买来的酸酸甜甜的石榴汁时,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好像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所有的泪痕都会消失不见。丢手机那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焦灼难耐,它反而沾满了鲜花饼的味道和武汉姑娘善解人意的关怀。那晚之后,我就踏上了回昆明的火车,与她失联了。
坐火车时,我看到卧铺车的两头有人在充电,我回到自己的铺位旁,弯下腰找着插座却发现并没有。旁边的男生热情地把他的充电宝给了我,其实我书包里有两个充电宝,看到他实在是太热情了,就不好意思拒绝。他准备过去丽江的中学当教官,他穿着正式的黑色服装和靴子,面目硬朗帅气,军人的坚强和正气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他说:“逛大理古城的话,你抽一根烟,烟抽完了,古城也就逛完了,要是丽江的话,你抽完一包烟,你就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因为迷路了,只能坐在石板发呆了。”在他得知是我一个人出来旅行时,他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不断嘱咐我晚上不要逛古城,记下旅店的老板的电话之类的。直到我下了火车在大理闲逛时,还能收到他的嘱咐和关怀,心头一热,赶紧回复,说“一定,一定,一定听兵哥哥的话。”
在这趟旅途中,影响最深的是和一个男生的从相识到依恋这个过程。刚入住青年旅馆时,我们还是陌生人,聊着旅途中的见闻和自己的故事,大多是在客厅低头玩手机。一个宁夏的大叔喜欢喝酒,总找不到人陪他喝酒,在我们来了之后,立刻去买了两罐72度的烈酒和两大瓶可乐雪碧,吓得我们一大跳,忙着下楼买低度数的啤酒。就这样,一个云南姑娘,一个西北大叔,一个河南小哥哥,一个东北汉子,还有我一个广州妹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温馨的青年旅馆客厅里,玩着扑克牌和游戏,聊着有趣的故事,喝着啤酒和烈酒,自由舒服。
再后来,我和河南小哥哥开始窝在沙发看电影,聊的话题也多了起来,他开始变得熟悉和亲近了,我们自然而然地靠近起来,一边玩手机一边摸着对方的小手指。我看着周星驰的电影,在他身边笑得像个疯子,他也禁不住微笑,好奇地问我我那么好笑吗?你笑点真低啊”当看到张柏芝饰演的柳飘飘大胆无忌地问周星驰要不要润唇膏时,他摸了摸我嘴唇,温柔地问我要不要润唇膏。我懵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温热的吻就覆了上来,漫长,温柔,我闭着眼睛,感受他带来的气息与触感。我们在客厅接吻时,用小木板隔起来的房间外,一个男生在打电话,例外两个房间里还有几个女生和几个跟随女儿出来旅游的老人。那种刺激与紧张,让这个吻变得漫长而难忘。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起这个吻,我仍旧舒服地窝在他身边玩手机,不说一句话,却不觉得尴尬。有时候,他会停下来看看我在玩什么,但更多时候,都是他在刷朋友圈和玩游戏,那种窝在沙发靠在他身边的感觉美妙,惬意,不用想明天和未来,不用去管外面街道的车水马龙和行色匆匆的人们,我就像一条冬眠的蛇,窝在昆明这个城市的小角落里。在火车站时,我们相互拥抱,他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开始不舍与难过。看到他对我招了招手,想到这已经是最后一面了,我鼻子酸涩,眼泪早已夺眶而出了。这种哽咽说不出口的无奈与悲伤,这种一开始相遇就知道该如何分别的感情如何令人愁肠百转,我以后怕是再也难以体会了。
直到我坐火车回到广州,我们都没有谈及那个吻和窝在沙发像情侣般的时光,我们像彼此的过客,陪伴彼此一段时间,然后自觉地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可能漫漫人生中,再也不见了。
回来后,我如失恋般回忆着我和小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说的每一句话,他温热的手掌,可是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我的思念与怀念止于从昆明到广州的一千多公里,止于微信尴尬直到最后可能会彼此厌倦的聊天,止于不能说出口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的感情。
有时候,我会感觉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是我去过的云南,梦里有美丽的大理和洱海,梦里也有熙熙攘攘的云南人,梦里还有认识的云南姑娘和小哥哥,醒来后,发现,风景与陌生人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拿着炒酸奶的小哥哥和抱着小羊向我招手的云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