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学笃志,切问近思

——《论语》学习之子张篇19--06-01

【原文】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白话】子夏说:“广博地学习并能笃定志向,切己地询问并能就近身心去思考,仁道就在这里面了。”

【思考之一】正确地博学、笃志、切问、近思都会围绕一个什么核心?

“博学”,就是广泛的学习,就是“博文”和好学,好学方能博学。就是上章所谓“日知其所无,月无忘其所能”。张居正说:“诚能博学于文,而多闻以广其识,使此心无一理而不明。”“笃志”,有两种解释:一是志通识,记的意思,笃志就是记得很牢固;二是志向、志趣,可以看做心志坚固不动摇。我们取第二种意思。钱穆先生曰:“孔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未可与立。’故博学必继之以笃志,乃可以适道与立。”也就是说博文约礼。“博学”与“笃志”放在一起,意思就是“学”然后可以“立志”,“博学”然后能够“笃志”;同时,“博学”又离不开“笃志”。程子曰:“学不博则不能守约,志不笃则不能力行。”

切问”与“近思”,切是切己、切身,指从自身出发。近是就近,近思指本于自己身心而思考。《集解》:“切问者,切问于己所学未悟之事;近思者,思己所未能及之事。泛问所未学,远思所未达,则于所习者不精,所思者不解。”切问,就是切合自己已经学习过的,却没有完全学通悟透的内容来问,就是前章的“日知其所亡”。切问,首先是问自己,然后才是向别人发问。能发现问题,才能提出问题,所以“切问”离不开“近思”近思就是要靠近自己已经能做到的部分去思维,就是上章的“月无忘其所能”。近思的正确做法是对照所学反躬自省,深入思惟义理内涵以及践行中的权变,“一语有一语之益,一事有一事之功”,以求“补于身心”。

正确地博学、笃志、切问、近思,都会围绕一个核心——“仁”,也就是“仁在其中矣”。钱穆先生曰:“学者所以学为人,所以尽人道,故曰仁在其中。”朱子曰:“四者皆学问思辨之事耳,未及乎力行而为仁也。然从事于此,则心不外驰,而所存自熟,故曰仁在其中矣。”刘宗周曰:“博学笃志,切问近思,皆道问学之事,而求仁之功端不外此,故曰‘仁在其中’。仁固无往而不在者也。学问、思辨,非二也。而博学笃志、切问近思之心,仁也。然则博学者,学此者也;笃志者,志此者也;切问者,问此者也;近思者,思此者也。此真能用力于仁者也。谓之仁在其中,谓实有诸中,非若存若亡之见也。”只要学习上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能做到子夏说的这几点,仁德当然就在其中了。为什么?

第一,就所学内容而言,博学、笃志、切问、近思的内容,都是关乎怎样圆满自己的仁德,怎样实现仁道,去学问思的时候,仁自然就在其中了。

第二,就动机而言,最初立志要成圣成贤,圆满仁德、止于至善,中间笃守的是志向,动机不变,无论是学、问、思都是在行仁道,因为“我欲仁,斯仁至矣”,所以仁在其中。

第三,就方法和目标的关系而言,目标是要实现圆满仁德,博学、笃志、切问、近思都是能够实现目标的方法。用这些方法追求仁德的过程中,仁德就在一点点接近,目标就一点点实现,所以仁在其中。

第四,从问、思和行的关系而言,学(包括问)之后要思,思之后要行,三者不能割裂,问、思之后一定有行仁,有行仁一定有问思,才谈得上是行,这是不能割裂的;问的是仁、思的是仁、行的也是仁,行基于问和思的指导,所以行一定有问和思的基础,三者不可分,都是在仁中。所以,求仁之道和为学之道,其实是一件事。

【思考之二】您认为博学、笃志、切问、近思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们是否有做到

博学、切问、近思的过程中行仁的关键是笃志两朝帝师张居正说:“于此见求仁之道,不外于存心,存心之功,不外于务学。学在是,则心在是,心在是,则仁在是矣。有志仁者可不勉哉!”意思是说,求仁之道,不在外面求,在于内心的功夫,内心的功夫从何而来呢?在于正确的学习。只要一心全在学习上,也就是志于学,志于道,那么“我欲仁斯仁至矣”。所以,志于仁者怎么能不笃志于学呢?

如果志若立得不够稳固,守志也就愈发艰难,也就无所谓“笃志”。那么,如何做到笃志呢?首先要从思惟人和道的殊胜的角度,多读经典,思惟观察圣人的美德,从内心生起向往圣贤之心,见贤思齐;还要思惟大学之道对我们生命带来的种种殊胜,生起对明德的生命境界的向往,推动立志、守志。其次是从孝心入手,孝是仁德的根本,经由对父母的观功念恩,由想以圆满的孝报答父母的想法,进而立志让自己的生命达到最圆满的境界,立身行道、亲民,把自利利他做圆满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这两个方面既是立志的方法,也是在学问思的过程中守志的方法。

在实践仁德的过程中,深入思惟体悟儒家义理的内涵,以仁为镜省察自心,断恶修善。再进一步近思与切问相结合,去罔避殆,行仁的功夫就会逐渐增长,也将体会到“学而时习之”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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