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君前——浅谈三国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题记

该怎么去追溯这段如烟往事,跨不过千年的黄沙百战,触不到最后的河清海晏。俯仰古今,漫卷青史,目光所处,不过一句“天地间,人为贵”。无法绘声绘色描述这一路风霜,姑且纵观全局,少来嗟叹。

【乱局】

抬眼处,王纲失序,外戚阉宦典据州郡、辜榷财力,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有黄巾暴动,军阀混战。故事的开始,大家都处于黑暗,做了不同的选择。有人遮天蔽日,有人身不由己,有人深陷淤泥,也有人,做了那初升的旭日,乱世的破晓。

风云诡谲之时,便是群雄功成之日。最震撼的莫过于十三路诸侯豪杰陈留起兵,举义兵以诛暴乱;最热血的莫过于曹袁官渡銮战,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最惊艳的莫过于郭嘉制胜算之“十胜十败”,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最可惜不过刘皇叔失徐州,自叹老身将至而功业未建。

他们当初或许是出生于钟鸣鼎食的曹操、好飞鹰走狗的刘备、喜樽酒论文的荀文若、骄纵清狂的奇才郭嘉、胆识过人的少年孙策、雅量高致的周公瑾,在各自的生活畅意,在各自的风华正茂里或是志在四海或是抱负不凡。却因为这场乱局,有的殊途同归,有的分道扬镳,最终都化作那个时代的星辰,被后世用浓墨勾勒轮回,用光明承载岁月。

【杀局】

枕戈待旦,血染金甲,鲜衣怒马,征战四方。他们接受战火的洗礼,已分不清手上染得血是谁的,手中持的剑所指到底是何方。从最开始奉行的“圣贤之用兵也,戢而时动,不得已而用之”,到后来的屠城虐杀被一句“破其军,败其法,归其人心”带过。赫赫战功,累累白骨,只为换得千古业,已然分不清是万人的理想,还是一人的野心。或许天道本相,即是胜利者的脸,杀局本身,即为成王败寇的命数。

不过,即使长坂坡的草木沾染血腥,还是难免惊叹于曹操的兵贵神速;即使赤壁上樯橹灰飞烟灭,仍禁不住为孔明的“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后出战地而趋战者劳”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我忘不掉北征乌桓时有人横槊赋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忘不掉草庐里君臣相知时有人言“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忘不掉江陵一梦有人祈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忘不掉衣带诏风雨来袭有人悲鸣“终有一日无汉禄可食”。

即使杀局已成,我仍动心于当初那句:

“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

以战止战,抱天下太平。大江东去,流不尽,英雄血。

【定局】

没有永恒的黑夜,亦没有不歇的白昼,有的是一路不畏世道不敢松懈地追逐那未到将到的黎明。这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有人终归作黄土一盏,有人拂袖已迟暮,有人兴师征战多年只道无功而返,有人此生沉浮抵不过江山如故。世上岂有万寿无疆之人寿啊,有的也只是泽被万民之功业,也只是那些关于天命攸归、乱象平弥、山河永蔚、国祚绵长的初衷。

从乱局立足,从杀局走出,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算不尽人意,举不定世事。求一个定局,却阻止不了后世趋于天下的熙熙攘攘这一定局。他们中有的人选择不封不树以最纯粹的模样最开始的追求为终点,有的人虚设良辰好景作茧自缚荒废半生,有的人步步为营却不得不俯首称臣;有的人执着于君臣一诺可惜天不假年;有的人功盖三分国遗恨失吞吴。

折戟沉沙秋水溟,沧江一梦镜花影。繁华落尽,大梦初醒。这大概就是谈及三国时不可抑止的悲伤。我看到过极致的黑暗,我看到过破碎的光明,我看到过抹不去的血腥,我看到过藏不住的梦寐。

以此文祭奠所爱之人,承君相伴,赠我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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